霍长歌走进号位所排的隔间之时,正好季覃走进了自己隔壁,并且恶毒的瞪了他一眼。
“霍长歌,有你哭的时候。”
霍长歌无语,从始至终他都没对季覃怎么样,这人倒是和自己较上劲了。
试卷下发,霍长歌倒也不怎么紧张。
他深知,考场之上心态第一,实力反倒位居第二了,大不了吊车尾,最惨不过没考上。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霍长歌心态放松,写题时却不敢吊儿郎当,先纵观试题,而后在稿纸上写好自己要写的大纲,涂涂改改,修修划划,方才动笔。
上午时短,很快到了午膳。
霍长歌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挑了五两的三菜一汤,虽比不得家里,也色香味俱全,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吃得尽兴,听着隔壁季覃那间传来咕噜咕噜的饿肚声,不厚道的笑了。
午膳如意了,给了一两银子多要了碗茶,霍长歌下午的精神不错,答题起来更是顺心遂意。
写完三张卷子,前头已有数人为了给考官博个深刻印象便抢着交卷了。
特别是季覃,他是第一个交卷的,路过霍长歌隔间时还挑衅的斜睨了一眼霍长歌。
可惜霍长歌并不想理他。
霍长歌自认为他那张脸就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再加之他的目标不过考上,因而多坐了一会,盯着试卷逐字检查,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慢吞吞的交了卷子。
当时是,整个考场里已经空了大半,只有少数人还在奋笔疾书。
霍长歌走出隔间交了卷子。
这厢的考官霍长歌倒也认识,正是报名之际登记名册那位,似是姓韩。
霍长歌再次见他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展颜一笑,两个浅浅酒窝实在是惹人喜爱。
不过,这回这位韩先生并不为霍长歌所迷,反而是用见了鬼的眼神一眼看着霍长歌。
韩先生看看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考卷,抬头看看霍长歌的脸,又低头看看考卷,如此往复数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些……这些都是你自己写的?”
他略略一眼扫去,虽看不太仔细,也知道上面所言绝非乱写,心中不免惊愕。
难不成这纨绔子这些年来都是佯装的?
只是为了什么?
霍长歌可懒得在乎韩先生心里想些什么,勾唇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有些坏坏。
“如假包换。”
韩先生觉着自己受了惊吓,虽不愿相信霍长歌能将三张考卷写满,可事实如此,更何况他监考素来严格,甚至特意关注了霍长歌,就怕他作弊,于书院名声有污。
韩先生虚弱的挥了挥手,百思不得其解。
霍长歌也不管,转身高高兴兴的离开了书院。
刚迈出大门口,迎面而来的并非是一直等着的周正,却是一张陌生而又极其熟悉的面孔。
那人笑得温柔,轻唤他名字。
“长歌。”
霍长歌眼眶一红,快跑几步,直接扑进了那人怀中,亲昵的蹭了蹭。
“大哥!”
这是他的大哥,除了老祖宗和娘亲之外,最疼爱他的大哥。
只可惜天纵英才,上辈子,原本能够三元及第,荣登榜首,将没落的霍家重新拉回繁荣的霍家大少爷霍长邺却在殿试的前一天晚上跳河自杀了。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
霍长歌去闹,想要一个说法。
落魄的前相国府嫡次子就这样被狠狠打了一顿,赶了出来,甚至连尸体都没有领到。
现如今,大哥又活生生的站在了霍长歌的面前。
“大哥,我好想你。”
霍长歌在霍长邺怀中轻轻的嚅嗫着,十三岁的年纪,让他还有哭和撒娇的资格。
霍长邺紧紧地搂住了年幼的弟弟,手臂逐渐收紧,眼底漫过一片温柔。
“傻小子,我回来了你哭什么,越来越蠢了。”
激动万分的霍长歌并没有察觉到自家大哥怪异的举动,只是兴冲冲得挽着他就要回家去。
倒是周正一直小心翼翼的偷觑着霍长邺。
却被霍长邺一个凛冽的眼神扫过,龟缩的不敢再抬头。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第10章
霍长歌的亲大哥是相国府的嫡长子,从小便博闻强识、敏而好学,传说中的“别人家孩子”。
用相国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幸好霍家有个霍长邺,才能由着嫡次子整天喝酒斗鸡,不务正业。
身为霍长邺的反义词,霍长歌非但不嫉妒,反而很喜欢这个大哥,从没有所谓豪门世家之中兄弟阋墙。
因为,大哥疼他。
霍长歌欢喜的坐在车里,欢喜的拉着霍长邺去拜见母亲和老太太,那一脸的春光灿烂。
后院里,霍夫人这一天都坐立不安,担心小儿子有没有淋雨,午饭好好吃了吗,会不会在考场里饿晕了。
她焦躁得在屋里来回踱步不知多久,每个时辰都要派出去询问二爷是不是回来了。
最后,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霍夫人干脆就扶着院门,伸长了脖子看着,盼着小儿子能早些回来。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门房来报。
“夫人大喜,二爷已经回来了,不但二爷回来了,大少爷也刚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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