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程奕铭,霍长歌只觉得此事有变。
果然,只听见程奕铭叩首请罪道。
“启禀陛下,学生请陛下惩戒学生知情不报之罪。”
这时候,就连九门提督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知道一些今日霍长歌和司晏明的计划,自然也知道幕后的凶手是程奕铭和程家。
他这时出声打断了程奕铭,肃然道。
“程奕铭,今日殿上为的是当日杏园鹿鸣苑有人推霍长歌入水和食人怪鱼案,你却要在这里请罪说你知情不报,你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程奕铭听到九门提督指责,并不理会他,只继续回禀道。
“当日学生住在状元楼之中,夜半读书疲累出门走走,走在状元楼边上的河边的时候意外瞧见有一人在同人说话,隐约之间听到什么怪鱼,什么食肉,还提到霍家云云。”
此言一出,四众皆惊,就连皇帝也是眉头紧拧。
霍长歌悄悄与司晏明对视一眼,知道对方这是打算弃车保帅了,所以才会自己出来。
“程兄,你是什么时候听到这话的?”
程奕铭侧头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霍长歌,到底还是回到了一个日子。
“上个月的下旬,具体哪一日着实记不清了,也没有证人,我大半夜的不过河边走走,不可能拽个人陪着我一起。”
霍长歌点头,算是赞同了程奕铭的话,继而又问道。
“那为何程兄你之前不说,案发之后,亲眼见到那怪鱼也不说,偏偏要到这个时候才在圣上面前告发那人”
程奕铭脸色有些苍白,情绪十分低落,他垂着头,再次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道。
“启禀陛下,因为程奕铭当日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更加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只是隐隐觉得这人的背影稍有些熟悉,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继续道。
“而杏园鹿鸣宴那日,程奕铭才知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当日那日究竟是谁,程奕铭并未看清楚,更加没有确切的证据,若是信口胡说非但会给三司的大人们造成困扰,更加会对程奕铭的声名有所污。
程奕铭说的情真意切,旁人信不信霍长歌不知道,但是看起来,皇帝是真的有些信了。
“于是,这几日程奕铭苦苦寻找证据,终于有所斩获,谁知还未来得及交给九门提督大人,就已经被圣上传召而来。”
见此,霍长歌不禁在心底哀嚎一声。
这么多布置,怕是这程奕铭是要逃脱了,他不再说话,而是眼观鼻鼻观心,学着司晏明的样子站在一旁不再说话,将这个舞台全都交给了程奕铭。
果真,皇帝大手一挥直接赦免了程奕铭。
“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不知者不怪,更何况你之后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情私下里派人调查,竟还有所斩获,倒是比三司的人会办事多了。此案若是能破,朕非但不罚你,还要赏你。”
程奕铭闻言,眉梢眼角的那种得意掩饰不住。
在皇帝问了那人到底是谁之后,直接就指向了站在那里的贡士人群。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看着程奕铭的手指,直到程奕铭的手指点在一人的身上之时,其余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启禀陛下,凶手正是孙文衍。”
人群之中的孙文衍被程奕铭指住那一刻,就不可置信的回望着程奕铭,满眼的不可置信,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程奕铭会这样做。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知道为什么,一丁点儿声音也无法发出。
孙文衍忽然想到了昨夜,程奕铭给自己送的那碗雪莲人参汤,双眸血红。
程奕铭却是一脸正气凌然的对着孙文衍道。
“文衍兄,我知道我们之间平日里关系不错,但是你竟然犯下如此大错,我若是装作不知,包庇了你,岂不是坏了我程家百年的清誉,更加是欺君之罪!”
程奕铭说到这里,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怜悯之心,对着孙文衍说道。
“我素知你平日里看不惯霍长歌那幅骄狂的样子,甚至是在杏园鹿鸣宴上也与他起了冲突,他还毫不留情踩伤了你的腿。”
霍长歌听到这话,也是无语。
孙文衍当日之所以想要绊倒自己完全是看的程奕铭的脸色,而且那日他踩了孙文衍的腿,就算是孙文衍对自己仇恨之心,也不可能早几日就安排下了。
这程奕铭分明就是借着陈词之际,对着皇帝告状。
还真是秀啊!
霍长歌默默地看着程奕铭继续秀。
只见程奕铭义愤填膺,那样子几乎是要喷孙文衍一脸口水。
“但是霍长歌到底是此届会元,又是丞相之子,你怎么可以痛下杀手想要谋害他?你实在是太糊涂了!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情,你如何能做,你如果对得起你这些你苦读的圣贤书,你如何对得起先生对你孜孜不倦的教诲,你如何对得起朝廷,对得起陛下!”
那孙文衍显然也是一支温室里的花朵,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的喉咙哑了,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够指着程奕铭,双眸暴凸,咬牙切齿,面容扭曲,苍白的手指指向了程奕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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