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冠霖以头抢地。
季覃一脸懵逼。
勤政殿内的气氛凝滞了一瞬,便听见皇帝清咳一声。
“此事等代笔一事水落石出再一并处罚。”
顿了顿,皇帝继续道。
“霍长歌,如今季覃状告你找人代笔,你可有话说。”
霍长歌默默叹了口气。
跪在地上的季覃只以为霍长歌无计可施,心里得意,却又不敢再多言,只能恨恨瞪着霍长歌。
霍长歌淡薄回望季覃一眼,随后十分无奈的回答道。
“启禀陛下,这篇策论的的确确是草民自己写的。只不过其中一些关窍是从古书之中旬旧例所得,经过草民整理,以及加入自己的见解,且联系当下南方实情才写就的这篇策论。”
霍长歌记得皇帝早上宣他的时候,他已经说清楚了。
所以皇上,皮这一下,你很开心?
霍长歌此话一处,季覃像是一只饿了十几天的狗闻到了一丝肉香,死死抓住“古书旧例”四个字。
“陛下,谁都知道霍家的纨绔子从不看书,他又如何短短几个月就能比旁人的书多。再者,就算真的如他所说,并非嵇先生代笔,而是循的古书旧例,这也并非是霍长歌所写,而是抄袭所得。”
霍长歌冷笑望着季覃。
“季覃,你真是枉为读书人。你可知太宗皇帝曾有言,‘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若循旧例而可得治灾之策,造福百姓有何不可?难不成还得慢慢琢磨,一一去试吗?”
霍长歌觉得现在的季覃简直就是一只疯狗,失去了理智之后,开始疯狂咬人了。
等到霍长歌说完了这些之后,春公公忽然进来禀报。
霍长歌瞧见春公公手里拿的东西,眼睛一眯,想着来得真及时啊。
皇帝瞧见春公公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进来,问道。
“这是什么?”
春公公立刻低声回答。
“回陛下,这是霍二少爷进献的。”
霍长歌从善如流。
“陛下,此为先祖一位大儒所留下的著作,长歌所写策论部分皆是依托先人之言。而今将之献于陛下,希望先人所著能得见天颜。”
皇帝闻言,大悦。
这霍二少爷人长得好看,知趣识理,敏而好学,还这么会说话,皇帝着实是喜欢他。
这件事情也就算这样拍板了。
“罢了,既然你已经拿出如此之多的证据,朕自然信你。更何况无论科举之中还是朝堂之上,所出策论皆是有史为鉴,因而长歌并不算抄袭。”
这话落下,便是给季覃判了死刑。
季覃不服,还想争辩。
皇帝不耐烦的打断了。
“不必多言,季覃,既然你方才说一双手为担保,而今便将你的手留下。”
皇帝实在是烦这人。
他政务勤勉,每天的奏折批不完。
这季覃以来就没完没了,耽误他快一个时辰了。
皇帝甚至不想剁了他的手,像直接把他剁剁喂狗。
不过,皇帝觉得在有功之臣面前自己还必须要表现一下“吾皇仁德”的一面。
毕竟不能让季国公府寒了心。
于是,皇帝叫来了禁卫军。
季覃没想到皇帝真的会剁了自己的双手,他此时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他开始痛哭流涕。
开始求饶,求皇帝放过自己。
求季冠霖看在父子情分上帮他说说情。
季覃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鲁莽。
后悔没有将敌人弄死,反倒毁了自己。
皇帝看着软成一滩的季覃,不悦的皱紧眉头。
他还未下令,便听见霍长歌忽然说。
“陛下,草民有一言,还望陛下姑且听之。”
皇帝示意霍长歌快说。
霍长歌便道。
“草民听闻东宫太子殿下身体抱恙,久久不愈,而今又是灾害之年,陛下刚祭天而回,若让宫内染血必然怕是不详。”
皇帝疑惑看他。
三皇子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
季冠霖一脸感激。
众人都以为霍长歌是在替季覃求情。
偏生霍长歌接下去那句话便是。
“不如换成杖刑,反正季覃还欠了刚才的二十杖。”
言下之意便是。
剁手太血腥了,还有很大几率活着断手断脚的影响市容市貌,实在是太糟心了。
不如乱棍打死算了哦。
皇帝觉得很有道理。
他看了看司晏明。
一直沉默喝茶的司晏明点头夸奖。
“霍二少爷果然才德兼备,以德报怨,心善至极。”
皇帝赞同,于是下令。
“季覃诬陷他人、涉嫌抄袭,多次殿前失仪,数罪并罚拖出去庭杖一百。”
季冠霖一时间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都已经将剁手改成庭杖了,还想怎么样。
他貌似只能够谢主隆恩了。
然后祈祷这个好不容易过继过来的便宜儿子不要这么容易就死了,虽然季冠霖真的真的很想他去死算了。
只不过,这世上真有人能够熬过庭杖一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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