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了,还是有个很碍眼的人留了下来……季琉璃扫了一眼航誉,“那你怎么还在这里?难得有假放,还留下来看家吗?真是个尽责的管家呢,和道琪不相上下啊。”她藉机讽刺他像狗一样,只知道守着宅子。
航誉只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倒教她觉得无趣了。
往沙发上一坐,全身还是痒痒的,一盒面纸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航誉正拿着那盒面纸等在那里,抽出二张、三张、四张,“多事。”她说了一句,擤起鼻涕。
可能是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帮她备了一杯红茶后,航誉就一直站在一旁,就算知道这只是出于规矩,而不是他成心在看她擤鼻涕的丑样,可事实上他也看得十分彻底,她又不是在表演搞笑,好心情全毁了。
又抽了一张面纸,还是感觉脸上湿湿的,“喂,我问你,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糟?”说完,他转头看着她。
应该说是糟透了,航誉保持平常直视那张脸,“需要镜子吗?”
“不用啦!就知道不该问你。”她要有照镜子的胆量,那就说明情况还没到最差,看来真应了她那不祥的预感,这下死都不能照镜子,她怕自己会崩溃,“反正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只不过是过敏而已,马上就会好了……”
“要不要先冲个澡?”
这样大胆的话,用这么平板的语调说出来,还真是让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季琉璃顿了一下,看着航誉,“你说什么?”
“我们有给客人用的衣服,你身上还沾着道琪的毛,会不舒服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然还能有什么意思?季琉璃暗骂自己,她脸上还有狗口水的味道,身上出着荨麻疹,竟然还有工夫想些奇奇怪怪的事,不过,初次登门第一个参观的地方就是浴室,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衣服的话有烘干机,很快就能干了。”
穿着沾有狗毛的衣服,她的荨麻疹大概消不下去,而且这个管家说的话,也未免太有诱惑力了吧!一想到热水,她身子都软了,哪还顾得上什么规矩!拜托,她连门都敢翻进来了!
“没错,招待客人是管家的责任,客人的舒适才是最重要的,看来我要是拒绝你,就是在为难你。”
“不,完全不会。”
“那我就接受你的好意吧,要不是因为你办事愚钝,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浴室在什么地方?应该有玫瑰味道的沐浴乳吧。”
她明明就比谁都着急,嘴上说着一套,却已经按捺不住地从沙发跳进来,以行动催促他了。
真是容易看透的人!航誉维持着一贯的步伐为她带路,到了浴室外,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但是并没有玫瑰味道的沐浴乳,只有橙花的。”
“谁管那个啊,你让开啦!”季琉璃几乎是用推挤的方式冲进了进去,在甩门前露一个脑袋瞪着航誉,“先说好,你最好放弃偷看的打算。”
“那么,我先楼上将客人用的浴袍拿来,在那之前请不要脱衣服。”不然他就必须将浴袍交给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到时可能变得有理说不清了。
季琉璃意识到他的意思是说,只要她不猴急就万事OK,她有种被戳到要害的窘迫,耳根更热了。
“这种事不是应该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吗?是你做事太慢了,快去啦!”她这才甩上门,并且希望那门能撞到航誉的鼻子。
他又不是先知,怎么晓得要提前为一个狗毛过敏的女人准备浴袍?航誉扶了下镜框,不紧不慢地上了二楼。
季琉璃从来不觉得冲热水澡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快要闷死的皮肤像是被放在了一个装满纯氧的罐子里,每个毛孔都打开了,贪婪地呼吸着,幸福地想要唱歌。
擦头发时,镜中的自己一副满足的表情,脖子和身上还有淡粉的痕迹,但气色已经好太多了,穿上放在一旁的浴袍,悠闲地将头发吹干,走出浴室后,她才想起这是在别人家。
大厅中,航誉背对着她正在和谁讲电话,她到时他刚好讲完,他放下电话后,转身正好与她四目相交。
戴眼镜的人总是让人察觉不到视线,不过季琉璃就是觉得他看着她时愣住了,那张被狗口水弄花的脸都能让他视而不见,难道说她的素颜比那还要更恐怖?
“只给客人穿这种廉价的浴袍,真是太寒酸了。”她尽量不去想自己的素颜有多吓人,但航誉对她的抱怨毫不理会,这让她十分不悦,“你是没见过女人卸妆吗?告诉你,平时我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荨麻疹的关系……”
“不,你很美。”航誉的直言,让季琉璃差点被自己的话噎到,她怎么总有种错觉,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和说出的话,完全不是同一种人格?
不过航誉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她那么在意外表,那么他如实说出自己的感想也没什么不对,虽然有些话不能说,但说出的话并不是谎话,他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在对讲机里见到的季琉璃,是个雕琢后的富家千金,不可否认是很能吸引人的类型;见到她本人时,她是一副刚经历世界末日的样子,起初的印象变得模糊起来,却没想到真实的她后,让人心下一颤,使人由衷感叹真是个美人!少了那些化妆品,她本人还更教人印象深刻,看来一个女人如果过度自傲,也不是没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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