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谁都不会放过。
万年之前,正是修真盛世,那个时候的修真界,天才迭起,但哪怕在众多璀璨出明珠的天才之中,清屿宗叶证也是最出色的。
其次是他的好友崆峒派恒玉。
按说两个人该是针锋相对的,但偏偏恒玉此人出乎意料,不按常理出牌,对叶证一见如故,不理身边人的怂恿,不但没有和叶证交恶,反而还成了叶证唯一承认的好友。
谢婉听恒玉说起那段他如何对叶证死缠烂打的往事时,问起过原因,男人多情的桃花眼得意挑起,说他知道很多人等着看他俩的好戏,他偏不想让他们如愿。
幼稚却又让人感叹赤子之心。
如果说恒玉热情的像火,那叶证就冷的如冰。
万年寒冰。
直到他飞升的那一刻,谢婉才知道叶证修的是绝情道。
断情绝爱的绝情道。
谁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像是要为宗门奉献一生的人竟然修炼的是绝情道。
也是那时,谢婉才顿悟,绝情道原来是要先入情,再斩情。
不是要克制、压抑,是干脆利落的直接斩断。
谢婉是从上一个世界破碎虚空而来,世界的压制不再,她的灵魂修为直接反应在肉体上。
加上突破世界受的伤,谢婉直接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就遇到了来历练的叶证和恒玉。
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的红衣青年热情的招呼,“醒了?你受的伤可不轻,对了,你怎么穿着凡界的衣物?你是哪个门派的?这么漂亮的仙子,我怎么没见过?”
即使看起来再无害,出身名门大派的天才也不容小觑。
修真者独善其身,谢婉怀疑他们会等她醒来,就是为了一解疑惑。
谢婉编了个来历,俊美却极其冷漠的剑修青年一语道破她话中的疑点。
那时谢婉就知道,叶证那个人,是有古怪的。
他即使笑着,眼里也没有温度,看着谢婉的目光,和看路边的花花草草没有区别。
清屿宗当时已经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叶证带她回了清屿宗,见了当时的掌门,谢婉拒绝了掌门的入门邀请,只做了客卿长老。
知道她来历的只有寥寥几人,却都对她的好奇不已,尤其是好奇心爆棚的少年恒玉,他常常拉着叶证来谢婉的住所,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谢婉有神器相助,又有几世经历,修行不比两人差,三人相交几千年,前后都成了大能,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尊称一句尊者。
其中以叶证为最,他最先突破至渡劫,连谢婉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天才程度。
甚至之后,更快了,当谢婉突破至渡劫,堪堪稳定住修为的时候,他就要渡飞升劫了。
谢婉刚出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信的,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弟子乱传的消息,又或者他得罪了谁,毕竟尊敬他的人和恨他的人一样多,正巧那时叶证来找她,谢婉就打算等下问问,让人请他去稍候。
那时的月峰还不是现在这样头顶布满星辰,也不只是只有一棵金桂,花圃里种满的各色花朵。
谢婉穿过细径小路赶过去的时候,以为是去与好友叙旧,却不知是踏上了悄无声息布下的蛛网。
“你的修为又精进了,竟能算到我今日出关,”谢婉换了一身天青色华服,长裙逶迤,笑吟吟看着他,略有些诧异,“你如今莫非真的到了那个层次,我探不到你的底。”
千年装束不变的、蓝色道袍、背着长剑的青年点了点头,淡淡开口,“快了。”
“当真?”女子声音惊讶,不是不信,而是为他欢喜,“你今年不到五千岁,打破了千水道人五千五百岁的飞升记录,是万年来最年轻的飞升修士。”
叶证唇角微弯,“你才三千多岁,待你飞升之时,也不超过五千岁。”
多年好友,听出他话中的夸奖,谢婉略有些心虚,她不是真正的三千多岁啊,占了转世的便宜。
心底忽略不去的惭愧之感让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笑了笑,“你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赶在她出关的当天就来。
剑修青年蹙眉,像是纠结苦恼着什么,“我要飞升了,但清屿宗后继无人,霄云连化神期都未突破,守不住宗门……”
谢婉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更清楚他的个性,也不想为难他,“霄云是你的弟子,与我和恒玉的弟子无异,你飞升之后,我和恒玉会看顾提点他,恒玉身份不便,我却算是清屿宗之人,你放心便是,在我飞升之前,无人敢冒犯清屿宗。”
谢婉以为他承诺的已经足够了,可她没有想到叶证认为这不够。
被困在阵法里,叶证取了她一滴心头血,签定天道誓约,谢婉心口疼得要命,失去一滴心头血,修为大损,灵台不稳,心魔反噬,谢婉几乎以为那是幻境。
可阵外青年熟悉的眉眼,强大的威压,都在告诉她,不是。
“为什么?”半与心魔对抗,神智商模糊间,谢婉听到自己的声音。
也听到了叶证的回答,平静的不像是刚刚暗算了自己唯二的好友之一,“清屿宗需要一个渡劫大能坐镇。”
这样荒诞到不可思议的回答让谢婉几乎要气笑了,就是因为这个?!“我不是答应了会看顾清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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