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才敢将自己的真心交给陆景致,因为我相信,他也会以真心待我。
“不会,我永远不会。”我抱住他的脖子,对他承诺,“我既嫁给你,就永远不会离开你,也永远不会背叛你。”
听到我这句话,陆景致的气息突然紊乱了一瞬,而后他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来,走向床帏。
我心情顿时忐忑不已,谁能想到,嫁人第二次,我还连什么是男女之事都不知道呢?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即将到来的事情的期待。我努力放松心情,准备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结果我和陆景致才刚躺下来,嘴都没碰上,春晓便突然来拍门:“小姐,姑爷,老爷出事了。”
我还以为春晓说的是陆景致的父亲,我的现任公公,急忙让陆景致先去看一下,然后自己整理了下着装。没想到陆景致回来的时候却一脸沉重。
他看着我,沉默半晌之后才开口:“听雨,丈人公他……”
我愣了愣:“怎么了?”
那一瞬,我还没能将春晓所说的老爷和我爹联系起来,直到看到陆景致沉痛且犹豫的神情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不是陆景致的父亲出事,是我爹出了事情。
在我出嫁的那天,我爹因为醉酒跌入家中后院的井里,等到下人发现时,已经回天乏术了。我从没想过,我和我爹互相斗了那么多年,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他甚至没等到我三朝回门,就离开我。
我回到娘家,看着他躺在大厅,冰冷的身躯泛着苍白,再也不能起来骂我,也不会逼着我做任何事情,便觉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眼泪断了线一样落下,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喉咙里喑哑的声音,喊出来像是破了喉咙的鸭子。
陆景致见我这样,急忙蹲到我身边将我抱住,安慰我:“听雨,坚强点。”
我怎么坚强?那是我爹啊,我亲爹啊。哪怕我讨厌他,挤兑他,每天和他作对,可那是我爹啊。
我抓着陆景致的衣襟,开始疯狂地喊叫起来:“我不信我不信,我爹不会就这么走的,他不会!”
陆景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紧紧地抱着我,任我对他又捶又打。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也跟着一黑,便晕倒在他怀里 。
醒来的时候,我身在娘家,家里已经操办起了丧事。春晓趴在我床边,泪眼盈盈,哀求我道:“小姐,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冯家以后可还要靠小姐的。”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到之前我爹的承诺,春晓心里定然也很难过的吧?好不容易捱到了我出嫁,马上我爹便会帮忙张罗她的婚事,谁知道又会发生这种事呢?
我安慰她:“放心,你的婚事有我为你张罗,我爹答应你的,也就等于我答应你的,我绝不食言。”
春晓却拼命摇头:“如今冯家只剩小姐你一个了,我要陪着小姐你,这辈子春晓都不嫁人了。”
她一说,我眼泪立刻落下。原来长辈说的话都是对的,只有患难的时候,才能见到真情。虽然春晓这丫头平日里总气我揶揄我,可到了这时候,我才看出她对我的情谊。
我感动不已,握紧了她的手,吩咐道:“扶我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春晓立刻将我搀扶起来,去了我爹灵前 。我们冯家到底也在京城扎根了五年,我爹的生意做得也渐渐大,积攒了不少人脉。如今他一去,来吊唁的人不少,我却完全不知如何应付。按照亓国规矩,办丧事还得摆酒席请来吊唁的人吃饭,我一个女眷,实在不便出面。
好在,陆景致陪着我。他到底是出身商贾之家,如今又是冯家的女婿,自然很多事情得由他出面。他让我安心守灵,有他替我应付外头的客人。我感激不已。
我麻木地跪在灵堂,客人来了春晓会提醒我答礼,我便弯腰朝人鞠躬,然后继续麻木地烧纸。我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也不关心,这个时候熟悉的面孔,对我来说反而令我憎恶。
江逢来的时候,春晓特意在我耳边小声地禀告了一声,但我并不为所动。江逢蹲在火盆面前看着我,良久才开口:“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多谢。”我淡淡回应,继续将纸钱扔到火盆里。我爹生前最爱的便是钱,我败了他那么多钱,如今却只能用纸钱来还了。我越烧越多,仿佛这样便能减轻过往我造的罪孽。
晚上吊唁的客人走后,陆景致陪我跪在灵堂之中,默默地支撑着我。待我情绪好些,他才对我道:“岳父大人的商号里还有不少进行中的生意,若是毁约,赔款甚重。我已和前来的客人谈妥,延缓了一些交期,待七日过去,我再陪你去商号一一处理。”
“我爹都去了,我还管什么商号?”
“我知你现在悲痛欲绝,”陆景致默默握紧我的手,“但岳父大人一生的精力都放在经商之上,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稳脚跟,发展壮大,成为京城首富,这样的家业,若是放弃了,想必他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我抬头看着陆景致,他的眼底闪烁了下,突然别开目光:“是我不好,我不该在这种时候和你说这些话。你若不喜欢经商,我们变卖了便是。或者,咱们回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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