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亲自送她回去?为什么又要像对她极好那般为她做好了所有事情?
他这么做,会害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再对他自作多情的呀!
“师父过世,我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如今我这个当弟子的回去给他祭拜上香,这有什么问题吗?”
“是没有。”
“况且你并没有把我料想中的东西带过来,既然如此,我唯有亲自走一趟。坐好。”乐正熙懒得再与她胡扯乱扯,“坐好。”两字言毕,当即勒动缰绳,让胯下马儿奔向城门。
马上异常颠簸,他像早已习惯这种骑乘方式,不发一言地驱使骏马奔跑,崔鹿棠则是头一次骑跑这么快、这么急的马儿背上,险些被颠颤得连早膳都呕出来。
“乐正、乐正什么的……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骑这么快?我我我、我快掉下去了啦……”
“如果你不想引人注目死太快,最好给我闭嘴。”
“可是我、我我——”她是真的很难受。若非及时抓住马鞍,有好几次她就要被甩下去。
“抱着我。”
她没有骑过马他是再清楚不过,但只有让马匹用这样的速度奔跑,才能在日落前赶到预定之地。
眼看城门就在眼前,乐正熙不想多生事端,唯有亲自开口提议。
“什、什么?”他的说法太令人感到惊恐,她简直受宠若惊。“乐正什么的,我想了想,你还是让我一个人回去吧,城门已经到了,你就在这里放下我……”
“放下你?然后呢?”
“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呀!”她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又不是三岁小娃娃,她知道怎么来,就知道怎么走回去。
“你以为只要出了城门,陛下便再也无法拿你怎么样对不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她真有那种想法,他不是该怒斥她天真,而是该咆哮她有多蠢。
“你要是执意陪我一起回山上,万一你家陛下连你一起怪罪那该怎么办?”
“这种事你没必要费心,我对他比较熟,通常他不会气太久,等过些日子他自然会消气。”
乐正熙没那么多时间与耐性去应付她的废言废语,先用松开马缰的左手抓住她的手,环上他的腰,接着换手,另一只小手同样环在他的腰上,待一切完毕再重新握回缰绳,却没料到她乖巧顺从地贴上来时,自己忍不住浑身一僵。
“要真觉得这么讨厌,一开始让我坐前面就好了嘛。”她的抱怨,源自于遭到她碰触便会变得身躯僵硬的他,这样未免太过伤人。
“坐我前面被人看见你长什么样子,你只会死得更快。,
崔鹿棠在京师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方才路过街道已经有不少人把他认了出来。
相信用不着半个时辰,“乐正家的熙公子与一位姑娘共乘一骑出城”的谣言,便会传到不少相熟之人、或他不认识却认识他的人耳里。
“抱歉,我长得其貌不扬,被人看见你跟我在一块儿,你很可能会跟我一起被打死。”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说的是倘若陛下找画师按照云侍中所述续了幅你的画像,被瞅见我与你同乘一骑,陛下更能确认就是我包庇了你这个伤害他家宝贝侍中的混帐丫头。”
“你那么害怕被降罪,刚才就不应该带我出来呀!”
“小棠。”他唤她,淡汉的语气近乎无奈。“你能不能别总是误解我的用意?”
“我没有啊?”她误解啥了?
“我的意思是陛下要找我比较容易,至于你,他与你素未谋面,想要叫人将你抓到他面前治罪,十分有难度。还有,我并不讨厌你。”
“骗人!对着云侍中,你的眉啊、眼啊分明笑得很温和很宠溺。”
“面对外人我才会有那种表现。”对谁都温和并不代表对谁都好,而且所谓的好本来就十分难以定义。“若你真觉得我对旁人的好已经符合你内心误认为的那种程度,那么,我会告诉你,并不是对于每个惹上陛下“疼宠之人”的女人,我都会以身犯险出手相救。”
他想要表达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相信只要不是蠢蛋都一定能听懂。
“你就这么紧张我会被陛下抓去怎么样啊?”
“与其说是紧张担忧,不如说是我曾答应师父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定要护你周全。”
打从领走她的那一刻起,师父的初衷便是想要她能无忧无虑地快乐长大,因此她几乎一直待在山上,从未涉足过外面的缤纷繁华,才会像现下这般不懂得人情世故与少根筋。
“要护我周全,当年却走得头也不回,就只不停的给爷爷写信,还从不过问我的事。”崔鹿棠努了努嘴,反正他看不见,在一阵激烈的颠簸之下顺势抱紧他。
毫不意外,她怀抱着的男性躯体又是重重一震,并且出现良久的僵硬。
“别说当年之事。”
“我做错什么了吗?”有错到那么罪无可恕,让他把她抛得远远,一走不回头,留给她无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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