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来自于那两片已经埋入乌亮黑发的唇。
乐正熙把她的一绺发丝握在手上,轻柔又仔细地吻着,发上传来的幽微甜香是属于她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对手中丝绺流连忘返。
“这辈子除了爷爷,唯一跟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就只有你啊,没有爷爷吩咐,我又不会随便跑到山下的村子找三姑六婆磕牙串门子,我不记得你说的,还能记住谁的?”
“这可真叫我开心。”
他开心她不开心。
他的目标起初只是她的发,或许是她的话给了他莫大鼓舞,他当即舍弃了手中的发丝,修长的指攀爬上她的脸颊,缓缓轻抚、滑行,探索着将那张已经不知该摆出何种神情的小脸完全掌握。
“我、我我想说,乐正什么的,你……”好想叫他停下,她忍耐的极限也差不多了。
“为什么喊得这么见外?以前你不都是唤我师兄吗?追在我身后,一口又一口,一直喊、一直喊,叫声那么软,那么甜,比我尝过的甜糯糕点更要甜入心肺。”
言语间,乐正熙朝她靠近,再靠近,迷濛的眸蕴藏着勾人摄魄的魅,丝毫不在意她有没有跟他一样沉醉其中,迳自拿脸去磨蹭赧红一直不曾退去的柔嫩脸颊。
“混、混蛋……”
什么师兄师妹?听起来关系太友好了吧?!
在人前或许能用这样的说法,可崔鹿棠并没有忘记,他走了就再也不回来的那天,她追在他身后哭喊着:“师兄!师兄、师兄……”
结果他走得头也不回,仿佛她是盂兰盆节时跑出来为非作歹的妖魔鬼怪,视她如毒蛇猛兽,只留给她一个骑在马背上,冷然又决绝的远去背影。
从那时开始她就不喊他师兄了,用不礼貌的称呼来代替,不管爷爷纠正多少次,都只当马耳东风。
“你说什么?”他眯了眯眼,全因她那冲口而出的不雅言辞。
“没、没什么。”骂他骂他,她就要在心里骂他不让他知道。
“怨气好大,你在怪我吗?怪我把你丢下,不曾再回去师父那里?”
“我哪敢怪你啊。”怪天怪地怪神佛怪妖魔就是不敢责怪他。
年少时他仍是学徒才会偶尔上山陪她看看浮云、数数鸟儿,后来他都是名动京师的乐师了,哪里还记得她这个远在天涯海角的师妹?
他还能喊出她的名字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别说谎,看你的脸气鼓鼓的像颗肉包子,是不是想要我把你吃掉才不会再跟我呕气?”用磨蹭的不够,他改成用亲的。
那一记一记吻落在可爱花颜的暧昧声响听在耳里,令她从愣然变成惊愕,再逐渐转变成惶恐不已。
崔鹿棠好怀疑自己是只博取主人欢心的小宠兽,在主人不停欢呼着:“好可爱、好可爱”的尖叫声中,遭到各种惨绝人寰的上下其手,然后无可奈何地露出一脸生不如死。
“小棠,看着我。”
她有在看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脸被他“折磨”到不知所措的愣然。
“对,就是这样,除了我,不可以想其他的……”
瞅见她怔忡着不知如何反应,乐正熙越玩越大胆,越做越彰显著想要图谋不轨。
托在小巧下颔的拇指悄悄移了位,进而抚上粉樱唇瓣,先一步感受唇瓣如花瓣的柔软触感,温柔的吻落在她鼻尖,被眼里、思绪里占据的满满的她所催促,亲吻的地方自然而然地改成微微开启的唇儿——
“你等、等下……先给我等一下——”任凭她再蠢也知道这样下去不妥,大大的不妥。
这样不行,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死得连渣都不剩。
她必须阻止他!
乐正熙立刻反对,“不要,我一刻也不想等。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你不能拒绝我。”
“你对我是怎样啦?”不是留给她一个冷漠背影吗?他这缠绵深情是打哪儿来的?
“嗯?你想听?别急,慢慢来,我一样一样说给你听……”
现在,他需要先一亲芳泽以解自身饥渴。
在她眼前那张带笑的俊脸与幽黑双眸是这么说的。
“不、不对……”他想吻她不对,他想对她宽衣解带不对,他整个人本来就不对好不好?!“你喜欢我吗?要是喜欢那天为什么走得完全不回头?为什么不再来找爷爷和我了?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连数个问句吼得又气又急,吼得仿佛准备拿春草色衣裙练习弹奏的长指动作一滞。
乐正熙被问住了,被问得哑口无言。
紧接着他痛苦的皱眉,默然沉思,思绪从杂乱到理顺,从朦胧直至清晰。
过了良久良久,苦恼的神色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瞅见怀中之人时的阴沉与恼怒。
“崔鹿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呀呀……”
恭喜恭喜,有人总算清醒了!还喊出了她那个几百年都没人喊过的名字。
然后,好遗憾,她准备要遭殃了。
起床气很多人都有,只是乐正熙特别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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