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神不神气?”她虚弱地笑着,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炫耀自己手里的成绩,“快瞧我手中这一条大肥鱼,是我……我抓到的……很厉害吧?”
望了望她手中的鲤鱼,再看着连说话都显得十分虚脱无力的乐平,段弁顿时火冒三丈,盛满怒炽的双目阴鸷地瞪着她,伸手一挥,打掉她手中的鲤鱼。
“胡来!”
那条鲤鱼被挥落一尺远,以为自己已回到水中,拚命啪啪啪地拍动着鱼身。
水气瞬间盈满乐平的眼,泛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那是我……是我抓到的。”
她的泪具有一种剐痛他心的魔力,深深刺痛了段弁,但他却不愿迷失在这种感觉里,匆匆避开她泪光闪动的眸子。
“你怎会在这里?是谁带你进来的?”
“是杏儿。幸好我遇上杏儿,否则我……”
“杏儿?”别说宫女们的名字,就连宫女们的样貌,段弁也没半点儿印象,他从不在乎宫女们的外貌和姓名。
“是呀!杏儿说她是宫女啊!”
“是吗?”
乐平吃力地坐起身,苍白的小脸满是期盼地看着他,“太子殿下,你已是我的驸马爷,你不能再次扔下我不管哦!”
段弁严峻的目光如炬地射入乐平眼底,“乐平,我不是你的驸马爷,你若还有一点羞耻心的话,即刻给我离开皇宫,我不想再见到你!”
乐平的胃不断翻搅着,面容白得像蜡,她的心随着他每一句而碎。“可是我怀了你的孩子……”
“够了!你这蠢丫头,你根本不可能怀我的孩子!”段弁简直快被她搞疯,更想不到她会追到南诏来。
她唇颤抖着,“为什么不可能?你明明吃了我的嘴……”
“就算吃了你的嘴,你也不可能怀孕。”
“可是我奶娘说……”
“你奶娘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盛怒的心不准她再胡言乱语,他仅存的慈悲逐渐被心中那股不耐烦吞噬,要知道他一向不被栽赃和冤枉,更不用说是他视之为玩物的女人。
“我奶娘才不会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不想对我负责任,才故意这么说的吧?”乐平的小脸上没有半丝血色。
她颤抖得厉害的小手指着他的俊容,好像他不对她负责任,就是天下第一大恶人。
“你……你这愚昧女人竟敢三番两次藐视我的威信,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的人格?!”段弁痛恨这种指控,理智顿时断了线。“本来,碰上像你这种愚蠢无知的女人,我理应要避之唯恐不及,但是……”
“你……我……我又不是毒蛇,你竟然这么说?呜……”乐平简直心痛到难以复加,“难道你……难道你嫌我出生不好,配不上你?”
她指的是那个要命的诅咒。但她觉得这应该不是重点,他不愿娶她,搞不好和“楚楚”有关,但她不好明讲,万一“楚楚”是他的爱人呢?那她该怎么办?
在这一刻,她真希望“楚楚”只是他一个皇亲国戚,甚至希望他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段弁冷笑一声,“你是金枝玉叶,我娶你为妃,还怕自己配不上你呢!”
乐平心花朵朵开,“不会、不会!你当然配得上我了!你尽管娶我就是了,我敢说咱们……”
“够了!”段弁忍无可忍地大吼,“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娶、你!”
乐平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儿,“你嫌我丑啊?要不然怎会软的不吃、硬的又不甩,性情这么难以捉摸?!”
段弁上下打量着她,老实说,她不但生得一点都不丑,反而挺美的,但问题根本不在这儿;对他而言,一个人的样貌美丑并不是那么重要,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纳妃的打算。
于是,他再也不愿理睬她任何问题,随她去胡思乱想。
见段弁一语不发,乐平嘟着嘴,偷偷地瞄他一眼,“自小到大,大家都夸我好看,从来也没人嫌我丑,我想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
他瞪她一眼,欲拂袖离去。
她从他身后抓住他的衣角,“求求你不要扔下我不管嘛!别不理我嘛!”
他怒极了,想大声吼她到底是哪里有毛病,想想又不对。给她的钌子不下数十次,每次都在他有了回应后,就轻易被她找到话题搭上。
这一次,他决计狠下心,不给她任何回应。
“是不是……”她又开始猜了,当然又猜回了初步,因为她太想知道谁是“楚楚”。
顿了顿,乐平还没勇气开口,她变得冰冷的小手轻轻挤压一下自己的胸口,郁闷的情绪又涨满了她的心。
“是不是连你也知道关于我国公主的那些诅咒?所以你怕死……不敢娶我?”
“什么诅咒?”段弁困惑地眯起黑眸。
话语一出,他马上就后悔了,心里极为懊恼地闭上眼睛。他竟然顺着她的话意开口问了她,岂不是又给她机会了?
“就是……”乐平难以启齿,欲言又止着。
“算了,你不必解释,我根本不想知道。”段弁睁开眼睛,想不到一眼就望进她的红眼眶里,他简直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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