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清风点头,道:“当然,你们想……你们的主人那么有学问,当然也会喜欢有学问的小丫头啦。”她希望她的将军可以更加开心,也是不希望这两个聪慧的小丫头不要浪费了天资,所以,才想叫她们一些知识。
很久,两个小丫头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了点头,看上去,竟有点悲壮的意味儿。荣清风不禁掩口而笑。
于是,好姐妹转换成了好师徒,素来宁静甚至有些沉闷的屋子传来清朗悦耳的读书声。
门外,玲珑的身影听到阵阵读书声便溜出了园子。犹豫了半晌,泛着醋意的心终是有些别扭。
第二日凌晨,飘过小丫头们房间的将军费解地听到了一串串诸如“性相近,习相远……教之道,贵以专”的梦呓。他不知道,在这以后的日子里,那个屋子里,都伴着这样的句子,和一师二徒快乐的笑脸。
第15章 情难自抑对不起(上)
荣清风放下已经提了一个时辰的画笔,活动着发酸的手腕儿,慢慢抬头,不期然碰上一捧满月。
月到圆时分外明,也将人的思念照得分外清晰。微微探出窗子,看着园中的一地清辉,荣清风顿觉有些落寞——她的将军,已经有一个月不在府中了。
这一个月,她与他每日的接触多是睡梦中的依偎。起初,她总是捉不到他的影子,只能在第二日寻到一张字条,有一天,实在是太想见到他了,决意不听他的嘱咐,枯坐床中等候,结果,三更过半才等到他风尘仆仆的归来,她兴冲冲地跳下床,却听到他“站在原地”的命令。
他在城外加班加点地查了一夜岗哨布防才得空回来,身上很凉,怕她沾上寒气,所以不让她靠近。可等他的身上暖了,可以温暖她的时候,又到了商议军情的时间,他只能对着她苦笑了一下,连一个拥抱都来不及留下,就被皇上派来的大臣拉走了。
那一日,他们对坐无眠,那一天,他走后,她泪流满面。
他彻夜辛苦,百里奔波,回到她身边,只为了至少见一面!
从那日起,荣清风就没有再任性地等他。她想,她不等,他的马就可以骑得稳一些,她不等,若是只能见一面,他就可以在离开的时候坦然些。
思绪缓缓回转,荣清风忽然发现,已经很晚了,于是收好笔墨,悬好画纸,正合窗,却看到园子门口进来两个人,似是一个扶着另一个。
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扶人的那个是……韩诚。
那另一个,就应该是……她的将军了!
匆匆掩好窗,荣清风快步下楼,披上披风,刚走到门口,就赶上敲门声响起。门开了,韩诚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开门。看到思念良久的进军夫人,神情立刻不自然起来,浓密的络腮胡子又帮了他的忙——背着光,她看不出。
看到韩诚以后,荣清风的心思全挪到了他搀扶的人身上。
浓烈的酒气,松垮的身形,荣清风竟不敢相信垂着头的是她的将军!
看到荣清风怔愣了许久也没说话,韩诚提醒道:“夫人,先扶将军进屋吧。”
回过神来,荣清风顾不上考虑能不能扶动,就学着韩诚,把童昭堂的右臂架在自己肩上,吃力地随着韩诚移着步子。
与荣清风相处时,韩诚格外注意各种礼仪规矩,他只把童昭堂扶到偏厅的卧榻上,而没有扶去内室。
韩诚心有不忍地说:“将军今天喝了很多酒,昏睡之前命令我把他带到您这里,今晚,要辛苦夫人照顾将军了!”
“将军说过这段时间战事频繁,军务颇多,怎么会让自己这么喝酒呢?”
韩诚一听到荣清风的问题,眼中立时怒意翻涌。但因为童昭堂嘱咐过,也是怕荣清风担心,韩诚之是避重就轻地说了当时的情况:“因为某两个老头,那两个老头一直不满将军晋升太快,今天找了个茬就跑来为难将军,后来,将军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他们三个人在里面,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在后来,将军命人找来二十坛烈酒。过了一会儿,那两个老头就慌里慌张地跑出来告诉我将军喝倒了。”
荣清风看到韩诚的眼神,又注意到韩诚紧握的双拳已像石头一样紧密坚硬,心想:韩诚看到他的将军醉成这样,心里也和她一样难受吧,若是多加追问,说不定会挑起他不好的情绪,到时候,给他和她的将军带来更多的麻烦就不好了。于是,荣清风只是问道:“那现在我该做些什么,将军好像已经不省人事了,会不会有事啊?”
荣清风眼中零碎的泪光和隐忍的神情看得韩诚心中一阵刺痛,他柔下声音安抚道:“夫人不必太担心,事情惊动了皇上,已经传太医给将军看过了,将军吃下两碗药才来的,而且太医说,以将军的身体,吃过药,再修养一天,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韩诚尽量挤出一些笑容,但是,全被他浓密的络腮胡子挡在了里面,因为是勉强而来,眼中更是没有笑意,此刻的脸色更加难看。
荣清风不禁更加忧心,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在意。“只修养一日,不可以再多几天吗?”
因为完全专注于她的将军,荣清风没有发现,屋子里另一个清醒的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韩诚沉默了半晌才说:“太医说修养一天后,只需连着几天吃药就能让身体恢复,所以,夫人不用太担心。而且……您知道,军中事务越来越多,将军身担其责,不能离开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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