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痛！”
男孩也顾不上擦眼泪。在额头上、脸颊、鼻子、嘴角都指了指，一脸“亲吧，亲吧，快亲吧”的献身样。
少女嫌弃地看了看男孩一片鲜血模糊的脸，亲了下去。
然而她并没有发现，男孩的脸在那一刻浮上了褪不去的红色。他的眼睛也被雾气覆盖。
好痛！好痛。
他幸福地眯起眼睛。“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抛弃我。姐姐再也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啦！”
“虫，你发烧了。”
“嗯？”虫歪歪头，完全没听懂。他的眼皮越来越重。
可他不想睡着，他还有很多地方很痛。姐姐还没亲呢。不想睡，不想睡。等等吧，再等等……
少女头疼地把男孩抱回床上，打来热水。男孩干净的脸上光洁一片，没有半点伤口。
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静静地坐在男孩身边。虫竟然发烧了，按理来说虫不可能生病的……
少女拿起手术刀在男孩的动脉切了一刀，血蔓延在雪白的床单上。男孩即使在梦里也疼得瑟缩了一下。不过随即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嘴巴动了动：“痛……姐姐……亲……”
少女依旧神色冰冷。虫手上的伤口一点一点愈合。变成了浅浅的粉色。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妈……为什么？我是虫啊！”
“滚！怪物滚！”不是！我不是怪物！
“你把我的虫藏到哪儿去了！你说！你说啊！为什么要吃掉我的虫？！”
“他死了！他早死了！怪物！怪物！”没有！没有！明明我在这！明明我什么也没做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认我！
他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匕首。
“妈妈……”明明妈妈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为什么要骗我！
怪物！
虫看了看胸口。那里有一个无法复原的伤口。是妈妈留下的。
拜托了，不要丢下我一个。
第7章 名字
“家主，小少爷出生了。”一个黑夜男人用平淡的声音说着。
“嗯。把他带进实验室。”家主品了口茶，命令道。“对了，把那个女人麻醉。等实验完成再把他带给那个女人。”
婴儿呆在黑衣男人怀里不哭不闹，他眼睛睁开了黑色的大眼睛。
整张脸一眼望去只能看见眼睛。婴儿注视着被称为家主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爸爸，为什么不杀了他。他明明不是您和妈妈的孩子。”她疑惑地问道。
女孩眨着黑曜石般的丹凤眼。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已经有了日后的冰冷。
“他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会代替你成为新型实验体。他会代替你做一切你不想完成的事情。”
“只有成为他惟一在乎的存在，你才能获得渴望的自由，初。”
“现在你想为你亲爱的弟弟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虫。无论他以后多么强大。他只能是我手中蠕动的虫子。他的生命感情信仰。”
“全部都是我的。”
“你已经开始具备家主的资格了。不过还差得远呢，初。”
初透过单向玻璃看完了实验的全过程。从始至终，婴儿只是安静地任人摆布，不哭也不闹。
当冰冷的手术刀切开他的肌肤，他也依旧一声不吭。
她看着实施手术的人在婴儿的右眼植入了定位仪，在婴儿的心脏放入了监控炸弹。
等到一切都完成后，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仔细打算。
“回家主。实验失败了。”初看着家主，又看了看在尸体中安睡的婴儿。
全部施术者都被婴儿杀了。
不，没有失败。
“交给我一切，父亲。”
家主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下了一道命令。
过了四年。
初再次踏上这条路看到的都物是人非。惟一不变的是男孩依旧躺着尸体堆中安详地睡着。
在母亲冰冷的怀抱里蜷缩成一团，就像处在母亲的子宫里。
更准确一点应该是：他用匕首划开了母亲的肚子。将一切器官吞噬殆尽。
他自己则安心地呆在里面，处在母亲的子宫中。
初蹲下来唤道：“虫！虫！醒醒！快醒醒！”
男孩迷茫地睁大了异色眼睛。“唔……谁？”
不过随即他清醒过来：“走开。我是怪物哦。你看，全村的人都被我吃干净了。如果你靠近，我也会把你吃干净的。”快走吧，走得远远的。
初不顾男孩满身的血腥，抱紧他：“不是啊。我是姐姐。你还记得吗？如果虫是怪物，那我又是什么呢？”
“骗人吧。你的话一点都不可信。”他一口咬上了少女的脖子。
“蛊呢？听说过吧。如果你成为我的蛊，只要我抛弃你，自己也会死去。”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想一个人。
不想再被世界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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