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兄七师兄一人抱着两坛陈酿,挨个从窗台边嗖地消失,七师兄临走前还给她比了个鼓励的手势。
“……”
算了,孤儿而已,见怪不怪,我还有大师兄支援。
酒窖的门被打开了,七八个灰衣道袍修士闯了进来,地上是横七竖八的酒坛子,还有个半醉不醉的慕季萌。
“大长老,就是她。前两年也是她偷的酒,我亲眼所见。”一个灰袍修士指慕季萌言辞凿凿。
随后走进来的褐袍修士虎着脸皱着眉:“怎么没见过,你哪个峰的?”
六师兄交代过,这长老最好糊弄,万事装疯卖傻为先。
慕季萌抱着酒坛又灌了自己一口,脚步虚浮,踉跄着上前一把搭住了灰袍修士的肩。
“天……天子峰的,小哥哥跳山山吗?”
“胡闹!把她拖出去,帮她醒醒酒!”大长老拂袖往外走。
“是!”几个灰袍弟子七手八脚地就打算将她拖走,慕季萌跳开一步,走姿歪七扭八,偏偏每次都恰巧躲开那些个弟子,还能抽空伸脚绊个人,活像练了醉拳。灰袍弟子各个面如土色,三四个叠罗汉般倒在一块。
在彻底惹恼这些修士之前,慕季萌将酒坛扔向一个正朝着她来的弟子,朝外跑去:“不玩了不玩了,我自己走!”
好不容易出了酒窖,一盆冷水扑面而来。慕季萌再次“恰巧”地侧身干呕,身后被泼了冷水的弟子:“……”
大长老看着脾气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和一个毫无修为的姑娘动手,只是吩咐道:“再泼。”
慕季萌又一次闪过:“再泼就成落汤鸡了!救命啊——”
这一嗓子吼来了一只鹤,它用尖细的长嘴一口叼住了狂奔中的慕季萌的衣角。
慕季萌:“……”跑不动了?!这鹤吃什么长的?
眼看几个灰袍弟子已追至眼前,慕季萌眼珠一转,一头埋进鹤毛里。酒可醒,衣可湿,妆不能花!
“见过鹤长老。”
“见过鹤长老。”
“……”
慕季萌:“……”
想想曦鸿,还是……能接受的,这世界的动物都可能是什么重量级角色,花花草草都有可能成精。人,尤其是刚入道的修士,论资排辈没准就连某某修真大佬的灵宠也得唤声前辈。
而慕季萌这类从一开始就被定为无法修道的凡人,需要逆天的气运与某点男主般的金手指才能咸鱼翻身。而这类男主往往背负了太多的债,无论是情债还是钱债或是仇敌,她一样都不想背负。有舍必有得,慕季萌这么一想就怂了,还是咸鱼着吧。
咸鱼,意味着她在这修真界处于最底层的位置。这种时刻,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另一重身份——魔尊。起码在身份上还有优越感,气势上不能输。
慕季萌抱着白鹤脖子不撒手:“这位长老,你踩到我裙子了。”
白鹤:“……”
阴阳八卦组同时到达时,慕季萌已被五花大绑并且被堵了嘴,她只能朝着大师兄不断发出暗示。
大师兄一眼没看她,规规矩矩地向两位长老行礼,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六师兄都在大长老的低气压下收敛了些。
大长老一见到他们脸就更黑了:“你们几个来做什么?”
七师兄抢先一步答道:“回大长老,我们……就是来看看这里需不需要人手,路过,路过而已。”
“你们不来添乱就不错了,要路过就赶紧走。”
“是是是。”
慕季萌:“……”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等等,”鹤长老开了金口,那是一种异样尖锐的音调,“这位小友似乎与你们相识,不会也是你们绥南峰的人吧?”
六师兄正色道:“鹤长老说笑了,我们绥南峰哪来的女弟子。”
慕季萌:“???”
“让你大师兄说,你插什么嘴。”
大师兄:“六师弟所言极是,若大长老鹤长老没有别的吩咐,我等就先去准备庆典的事宜了。”
慕季萌:“……”你也是孤儿吧!
大长老一挥手,眼不见心不烦:“走罢。”
余下的众人都说没见过她,大长老也只好作罢,御虚山来来往往那么多弟子,哪能各个记清,她既然自称新来的,也就不奇怪没人认得。
慕季萌被带到了一座她还没去过的山峰上,目的是为了罚她面壁思过。慕季萌欣赏着穷山恶水,根本无心思过。看守她的灰袍弟子叨叨了她一个下午,说什么因为她自称新来的,害他因为说话作假被罚来此,说是看守,实为陪她一起受罚。慕季萌左耳进右耳出,感情这位是还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呢。灰袍弟子稍一离开,她就站不住了,撒开蹄子就开始浪。
赤云峰与其他峰不同,环境恶劣,寸草不生,人迹罕见,虫鸟无声,一看就是吐纳生息潜心修练……咸鱼偷懒的好地方。
慕季萌凭着记忆顺着一条细窄的小道走,眼看就要见到曙光,不知踩中了什么,或者进了什么奇怪的阵里。灰袍弟子临走前说过“这里阵法遍地,不想送死就安分待着”,一路走来这也许是她触发的第一个,怎么看都与“阵法遍地”这个形容半点不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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