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孤城默然,又问:“你希望我娶她吗?”
孟湘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一直喜欢她吗?”
最后一场大战在即,孟湘到底还是沉不住气,找了个机会去问:“城哥,你觉得姜莺怎么样?”
韩孤城心不在焉地看着沙盘:“什么怎么样?”
“……你喜欢她吗?”
韩孤城猛然抬头,深深地看向她,她懦懦地说:“你觉得你将来娶妻,会不会娶一个姜莺这样的人?”
韩孤城想了想,如实回答:“我对妻子没什么要求,只要温婉和顺,能操持家务,照顾好我祖母即可。”
那时的孟湘转身走了,不知为何背影有些垂头丧气。
眼前的孟湘叹气说:“你俩可真是绝配,一个不知道半夜帮男子擦身是什么意义,一个不知道叫姑娘住进自己家是什么意思。”
韩孤城脸上有点挂不住:“那件事能不能别再提了,要是我没喝多,一定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孟湘舀起一点水往他身上泼,同他嬉笑,韩孤城见她开心,跟着也轻松起来。他问她:“你觉得我应该娶她吗?”
孟湘笑着说:“挺适合你的要求的,她又喜欢你,应该可以吧。”
她笑嘻嘻地问他:“城哥,这么多年,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这一句话她想了很久,尤其是这回来的一个月,不常见他的时候,总是揣在心里琢磨。状似不经意地问出来,其实紧张到捏着的团扇都在微微发颤。
她望向韩孤城,尽管不再穿铠甲,他还是那样俊拔沉稳,像一座让她安心的山。不管他说出什么话,她都能领会、都愿意照着去做。
韩孤城看着她,想起自己这个月,总有人宴请他,他本来是厌烦这种场合的。但对方只要说烈妍将军也在,他就会欣然赴宴,甚至有一点期待。他想,兄弟就是兄弟,这是不能变的事情。而温婉和顺、操持家务这一类的事情,更与潇洒自由的阿湘无关。
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日光一点一点融进湖里,她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沉沉地看着她。风吹过来,她的长发与披帛飘起如仙,他俩之间没有别的人。
但下一刻,他摇摇头说:“没有。”
孟湘自己从街上走回家,不坐马车也不愿侍女跟着。
路过一处茶馆,听见里面飘出来说书人的声音,讲的竟然是北羌之战。她点了一壶茶,上去听了一会儿,说书人的话可笑的很。说书的将那石破天惊的一箭描绘得天花乱坠,说韩孤城与孟湘两位将军之间定然是心意互通。
孟湘想了想,问自己,有吗?
有十年的同甘共苦,风雪生死的扶持。
再问,有吗?
他说没有。
韩孤城既答应了她尽快娶孟瑛,按照他的性格,迅速地就布置了下去。
但是孟瑛那边来说,说韩家的老祖母有些不答应,暗地里嫌她身世不明,不是正经的孟家小姐。
孟父怒道:“我们正经的孟家小姐,怎么会嫁一个破落的将门,嫁去守活寡的么?”
她弟弟孟舒也说:“嫁不嫁得了看她自己本事,我们孟家帮她,已是仁至义尽。”
孟湘立刻晓得,是自己在府中颓丧的太久 ,令父兄担心。她说:“到底孟瑛事关我们孟家的面子,此事由我去说。”
孟舒将她送至大门外,仍然不放心:“阿姐,此事不管你的事,你不要去。”
孟湘下意识说:“城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孟舒看她的眼神更为忧虑,紧紧拽着马不让她走。
孟湘就笑道:“我们兄弟一场,往后各有职务不便相见,我最后帮他这一次而已。”
孟舒这才松开了缰绳。
韩家的老祖母一听,孟大小姐来拜访,慌忙吩咐了极好的饭菜,总怕礼数不周。
老人家为韩家打算了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是将孙子培养成人,不负列祖列宗的英魂。最挂心的事,是给孙子娶一房家大业大的妻子,好让孙子在朝中不那么为难。
这个孟瑛,温柔和顺也生的好看,可惜身世有些见不得人,到底是祸害。
老人家以为,京中说书人都说,孟大小姐与孙子有情,是真的。于是孟湘拎着重礼上门的时候,老祖母慈眉善目,十分可亲。
孟湘在老人家面前礼数是不失的,为老人家端茶夹菜十分热心。
但转头看见韩孤城,就跋扈得狠了。嘴上虽然喊着城哥,态度却叫人极看不过去。
“城哥,这鱼有刺我不爱吃,你帮我挑了。”
“城哥,哎呦我肩膀痛,你帮我揉揉。”
韩孤城笑着照做,但是祖母的眉头却皱起来。
等吃饱喝足了,孟湘一时兴起,看见韩家院子里摆着兵器架子,顺手挑了一把枪,冲韩孤城说:“来,打一场消消食。”
俩人打的眼花缭乱十分痛快,自回京以来便没有这么痛快过。
韩老祖母扶着孟瑛的手,颤颤巍巍,生怕孙子哪里伤着了。
在外拼命那是为了国家,在家里打来打去,成何体统。
打累了俩人收了兵器,坐在前厅陪老人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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