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有一次,林晓薇在澡堂里与米乐不期而遇,同样是南方人,闲谈中两个人就聊起了彼此尴尬的“第一次”。米乐表情夸张地说:“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被吓坏了,澡都没敢洗就逃跑了。第二天实在忍不住了,才硬着头皮进来的。”
“呵呵,看来我比你勇敢,至少我还过了一遍水才跑出来。”林晓薇笑道。
“你说好歹也给安个隔板什么的,虽然都是女人,但也不能这么毫无遮挡啊,怪不好意思的。”温暖的热水伴随着缕缕轻烟从半空中的莲蓬喷头倾泻而下,像是下大雨,急急的雨点打在米乐的身上。
“我现在倒是完全适应了,就是还用不惯这个搓澡的方巾,它搓得人好疼啊。真想不明白,他们一个个的怎么敢把自己搓得像被开水烫过的乳猪一样,红通通的。”说着林晓薇已将方巾拿在手上,开始搓自己的身体。
“其实仔细搓搓,还是能搓出脏东西来的。” 米乐说着也拿出搓澡巾往自己身上搓。
林晓薇不以为然道:“一周才洗两次澡,当然能搓出来了。”
米乐往笑着说:“你也可以天天来洗嘛。”
“你说的倒是轻松,我又不是你,哪来那么多钱?”林晓薇无奈地叹道:“唉,在北方洗澡真是一件奢侈的事!”
不一会儿,那一棱一棱的脏东西便出现在她们身上,这场景让林晓薇想起了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中描写非洲妇女洗澡的画面:“每一个女人都用一片小石头沾着水,在刮自己的身体,每刮一下,身上就出现一条黑黑的浆汁似的污垢,她们不用肥皂,也不太用水,要刮得全身的脏都松了,才用水冲……”她恶心得打了个冷颤,赶紧走到喷头下面把自己冲洗干净。
时间的力量不可估量,习惯了这种特殊的洗澡方式以后,林晓薇进澡堂再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一洗也能洗上一两个小时了。同寝室的舍友也经常吆喝着一起去洗澡,因为这样不单可以互相帮忙搓背,还能聊好长时间的天。时至今日,每每回想起大学生活,在澡堂里的那些香艳时光,仍然令林晓薇无比怀念 。
令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有一回跟赵婕结伴同行,轮到她给赵婕搓背,林晓薇打趣说:“给你搓背我好吃亏呀,你一个背顶我两个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这副身材是天生的。说来都怪我妈,怀我的时候一个劲地猛吃,每天都快吃到嗓子眼儿了,害我一出生就有九斤八,两岁的时候就能吃四个鸡腿儿一碗饭。小时候在饭桌上我都是不说话的,一上桌就只顾着闷头吃东西,谁叫都不待搭理的,我的胃就是这样慢慢被撑大了。”赵婕一咕噜说了一大串,调侃自己来也毫不避讳,声音抑扬顿挫像是在讲相声,乐得林晓薇直不起腰来。
赵婕拥有1米68的标准身高,只可惜“英年早肥”,骨架虽小但身上的肉肉却很多,又松弛,属于那种虚胖型的。妩媚的丹凤眼,直飞入眼鬓角去,淡淡的细眉毛,笔挺的小鼻子,薄嘴唇,小嘴巴,一口白牙又细又整齐。白里透红的大饼脸,反衬出下面的大胸脯,穿领口稍微低一点的衣服就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深沟巨壑”,丰满的双峰呼之欲出。
她是个极其矛盾的人,有时候像一般的东北女人那样泼辣豪爽干脆利落;有时又有点小家子气,磨叽耍赖,像个任性的小朋友。她口才很好,伶牙俐齿的,又有幽默细胞,操一口东北版的普通话,说得又快又流利。因为春晚听多了赵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林晓薇光听她说话就觉得好笑,再配上她那搞怪的表情动作,会跳舞的眉毛,时常逗得众人前俯后仰。
寝室里实行灯管制度,晚上熄灯前上床后最热闹。赵婕喜欢讲鬼故事,林晓薇印象最深的是她讲《好姐妹背靠背》的故事:
“在XXX学院学有一对情同姐妹的好朋友,她们同住一个宿舍,一个睡上铺,一个睡下铺,平时总是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暑假里,他们决定留在学校学习,没有回家。一天,上铺的女孩对下铺的女孩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说完就出门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到了晚上10点也没看到上铺的女孩回来,下铺的女孩急了,便决定自己出去找,一直到11点多才回到宿舍,但仍没找到自己的好朋友。她刚想打电话给朋友的家人,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她忙去接,听到的却是一个男人阴森森的声音:‘好姐妹,背靠背’。‘喂,你是谁啊?’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她看了看表,时间正好是12点。
第二天,上铺的女孩还是没有回来,下铺的女孩一直很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或者是被那个打电话来的男人绑架了。她胡思乱想着,一直到晚上12点,电话铃又响了……”
赵婕讲到这里,寝室里的电话居然很应景地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吓得众人齐齐尖叫,谁也不敢上前去接。最后,还是身为副班长的简雨汐壮着胆子拿起了听筒,原来是学习委员打过来通知明天的《现代汉语》课改在后天上,大伙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婕接着讲:“电话铃响了,女孩接起电话,这回她没等对方说话就大声质问,‘告诉我,她在哪?’‘好姐妹,背靠背,嘟——’又挂断了。女孩感到毛骨悚然,会不会是别人恶作剧,或是好朋友在吓自己?她想了一夜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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