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能看到他的侧颜,端地是公子无双,俊秀不凡。
这样的情形,三年前出现过一次。那一次大长公主欲退亲,永忠侯跪在同样的位置,求公主收回成命。他不介意大长公主毁容不能生养,执意求娶。
而现在,大长公主请陛下作主,准了他们和离。
不过是三年,三年前的那一幕不少围观的人都还记得。那时候谁不说永忠侯仁义痴情,可如今,竟到了夫
妻和离的地步。
众人不敢议论公主的是非,但在心里,都是觉得公主辜负了永忠侯。公主嫁给侯爷三年,听说连房都没有圆,甚至根本就不宣召侯爷。
而侯爷无怨无悔,从不曾说过公主的半句坏话。甚至公主与敬国公的传言满天飞,都不见他报怨过。
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大长公主为何偏要伤他的心,一心要和离呢?
周梁的身后,是赶过来的老夫人。老夫人被周琴娘扶着,走得气喘吁吁。圣旨一到,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侯爷就出了门。
“梁儿,你这是何苦?”
老夫人紧盯着公主府的大门,目光有怨,公主这是在折辱侯爷。若不是公主身份尊贵,就凭不能生养,不
敬婆母,就足以休弃。
而不是一纸圣旨,说什么夫妻不睦,自请和离。
“梁儿……公主不肯见你,你回去吧。”
老夫人的意思是,旨意已下。公主既然要一心和离,又何必强求。没了公主这个正妻,她就不信,梁儿还
娶不到好姑娘。
公主下嫁三年,不说是孝顺她,就连梁儿都不亲近。这样的媳妇,要来何用?
如果梁儿是娶了任何一个贵女为妻,她也有媳妇侍候,还能摆摆当婆母的架子。再者,儿媳若是嫁进侯府,也能照料梁儿的起居。然后生下嫡孙,她就能享天伦之乐。
周梁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依旧跪着,像尊雕像。
老夫人的心阵阵抽痛,看到赶来的柳氏,示意柳氏上前劝儿子。
柳氏今天简直是喜出望外,本以为自己永远都只能是表哥的侧夫人。谁能想到公主竟然会自请和离。公主和离后,京中其他人家的贵女应会碍于公主的关系,不愿嫁进侯府来。
刚巧秦氏已死,她是侯府唯一的侧夫人,若是扶正,最是名正言顺。
她咬着唇,一脸悲愤的样子,上前与周梁一起跪着。
“侯爷,您若是要跪,妾陪着您一起。”
周梁未出声阻止,她就与他并排跪着。一袭茜红的长裙,跪得直直的。
挽缨命人打开大门时,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人并排跪在一起,眼神猛然凌利,“周侯爷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借着我们公主府的地拜天地来了?我们殿下才与侯爷和离,侯爷就算是想扶正妾室也不用如此急不可耐。”
老夫人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柳氏虽是她的侄女,但同为女人,她哪里看不出侄女在打什么主意。任何一个正室,看到丈夫与其他的女人跪在一起求自己,心里怎么会痛快。何况公主是天家女,眼里最是容不得半点沙子。
如今被公主的心腹宫女一刺,不由得老脸发臊。她对周琴娘低语两句,周琴娘会意,上前拉柳氏。
“表姐,你快起来,要是被公主看到,只会更生哥哥的气。”
公主对侯爷彻底失望才好,柳氏心里想着,不情不愿地起来。“侯爷,妾心疼侯爷,您起来吧。”
周梁没说话,挽缨面上露出讥色,“我们殿下不在府里,周侯爷还是请回吧,省得您的妾室心疼。”
后面围观的人群就开始有些轻声私语,看侯爷身边这个侧夫人的做派,怨不得公主要和离。公主晓大义,曾替国出征,心胸堪比男儿。但到底也是个女人,看到自己驸马与别的女人纠缠,想来并不好受。
老夫人听到有人在对柳氏指指点点,恼羞成怒。她压低声音命令柳氏,“你快回去,你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柳氏脸一白,似有些受不住。到底忍着没有落泪,紧咬着唇,委委屈屈朝侯府走去。这番做派,只把挽缨看得冷笑连连。
突然围观的人像潮水一样散开,就见公主的轿辇到了门口。
明黄的幔帘,华美的装饰。
随着幔帘被揭开,覆着面纱的人踏着踩凳下来。
隐的冷眸一扫,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周梁。周梁这小人,倒是把这招用得溜。三年前用此招逼他同意婚事,现在还想用此招来逼他收回决定。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经过周梁时脚步未停。
所有的人都摒住气息,就看他如何应对周梁。
“臣求殿下收回旨意,臣对殿下的情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曾有任何改变。还请殿下看在臣的一片痴心上,不要与臣和离。”
隐停住脚步,面纱之下的唇勾起一抹嘲讽,“周侯爷的情意,本宫瞧着膈应。虽然本宫不能尽为人妻的本分,但本宫不光是送上自己的宫女,还允许你纳了另外一位侧夫人,更别提你府上的那几位姑娘。这三年,你
享尽齐人之福,你所谓的痴心,真是可笑的很。”
他的声音刻意低哑,听着却并不会令人感到不舒服。
人们很快想起,若不是大长公主亲自出征,拼命抵御燕赤人,哪有他们现在的太平日子。这样一个女人,岂能以常人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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