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转身,就顿住了脚步,一脸惊讶的看着来人——
只见偃墨予同好几名男子正朝他们走来,其中一位是刚才见过的太监,那个叫德公公的,另外有一人,身穿明huáng色的衣袍,头戴金冠,衣服上栩栩如生的金龙十分显眼——
而自家男人突然加快的脚步,走到她身前,低头冷冷的看着她的脖子。
“发生了何事?”冷冽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就是那张脸也如同覆冰一样冷得让人心中发颤。
白心染嘟了嘟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要是没看错,他身后跟着过来的某一人应该就是皇上,虽说她没跟这种大BOSS打过jiāo道,可以前电视看多了,自然也知道这种国家级的BOSS人物不是好相处的。
看着她心虚的小摸样,偃墨予缓了缓神色,指腹放在她脖子受伤的附近,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疼么?”
这女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不疼。”白心染摇头。她没娇气到为了一点小伤就嗷嗷叫。
后面的几名男子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只见拿着拂尘的德全上前一步,朝白心染低声唤道:“承王妃,皇上来了。”
那意思就是让她前去行礼。
白心染有些木讷起来。虽说血影有教过她一些规矩,可是当真实施起来,她突然就觉得别扭。不是害怕,是别扭。
“寞怕。”看出她的不自在,偃墨予牵着她的手转身走向身后几人,顺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告诉她那几人的身份。
白心染挺了挺腰板,走到几人身前,朝几人标准的行了一礼:
“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奉德王。”
“平身。”威严十足的嗓音从那道明huáng色身影上传来。
“谢皇上。”白心染低眉顺眼的站起了身。
血影和殷杜也走上前在几人面前单膝跪下行礼。
夏高抬手让两人站到一旁去,而他则是摆着一张标准的皇帝脸,严肃的看着白心染。
“发生了何事?”
而这时,白心碧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出现的几人让她连身上的痛都顾不上了,赶紧过来跪到几人面前:“臣女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奉德王、参见承王。”
看着眼前衣裳褶皱、头发凌乱的女子,再看看那两张相似的容颜,几名男人诧异的同时,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承王妃,她可是你那嫡妹白心碧?”夏高扬眉问向白心染。
“回皇上,正是。”
“你们姐妹俩再此做何?为何会弄的彼此láng狈?”
“回皇上,我们姐妹俩多日不见,一见面就分外兴奋,于是就在此切磋了一下武艺。没想到皇上会来,让皇上和太子、奉德王看笑话了,臣妇恳请皇上恕罪。”白心染低着头,嗓音温柔又平缓。
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会信,偏偏她说的坦然镇定,仿佛两人之间打的那一场架是真的表现她们姐妹qíng深。
好几个人都将头扭向一旁,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特别是夏高,虽然龙袍裹身、威严霸气,可那目光却是带着三分笑意。
从血影那里听过不少有关这女子的事,心里也一直想着要见一见这个‘儿媳’,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与众不同。
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吓得哆嗦了,可她非但没一丝紧张和局促,反而在他们面前都说着鬼都不信的话。
再看一眼那明显紧张和颤栗不安的白家二小姐,夏高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幸好当初没把她指婚给承王,否则还真是丢近了他们皇室的颜面。
“白心碧,起身吧。”毕竟是大学士府的千金,又是尚书府的儿媳,夏高也没给她太多冷脸。
“谢皇上。”白心碧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此刻的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细汗,也不知道是因为一下见着这么多人紧张造成的还是因为肚子上的痛意造成的。总是那张脸有些失血,白得极为不正常。
若是平日,已她的妆容打扮定是会稍微胜上一筹,可此刻,姐妹俩站在一块,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如身旁的白心染耀眼。
至少面上的表qíng就让人喜欢不起来。
夏高也没多看她一眼,再次将视线落到白心染身上:“想必你们姐妹俩已经叙完姐妹qíng了。承王妃,你随承王一道,跟朕来。”
说完,他背着手威风凛凛的转身就走了。
“……?!”白心染眨了眨眼。这是要请她去‘喝茶’的节奏?
转头看着自家男人,想求解答。但偃墨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牵着她的手绕过太子和奉德王就跟着夏高走了。
而德全也赶紧跟了上去。
主子们都走了,血影和殷杜也不敢久留,朝太子和奉德王行礼告辞后,也赶紧追了上去。
白心碧同样朝太子和奉德王施礼告辞。
太子夏允浩几乎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直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视线却落在那离去的一抹倩影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成一条细fèng,眸光微闪,神色未明。
而奉德王夏礼珣在看着白心碧离开的背影,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讽。
“老二,不都说承王娶了一名聋哑女为妃么?依本宫之见,这承王妃与传言相差甚大啊。”夏允浩突然感叹了一句。
夏礼珣微微扬了扬下颚,随着夏允浩的视线看了过去,嘴角勾勒,似玩笑的问道:“怎么,难到皇兄的口味也变得同承王一般了?”
夏允浩收回视线,眸色有些冷:“老二,本宫和承王关系尚好,你可别趁机挑拨我们之间的jiāoqíng。”
闻言,夏礼珣轻抿薄唇,嚼着某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傲然的挺着背脊大步离开凉亭。
留下夏允浩一个人站在原地,见人都走了之后,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针对的是谁。
那带有几分yīn柔的俊脸,此刻晦暗无光,像是布满了yīn霾。
……
宽敞华丽的厅堂里
白心染无暇顾及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有些不解的看着上方威风八面的中年皇帝。
还以为把他们夫妻俩叫来做什么,结果却让人把她家男人给撵到了外间的屋子,让她单独的杵在这里面对皇帝异样的眼光。
这中年大叔到底要做什么?
“德全,给承王妃看座。”夏高坐在高位上方朝德全淡声吩咐道。看向白心染的目光也微微收敛了几分严肃,露出了几分柔和。
“谢皇上。”白心染给他行了一礼,也没客气,在德全搬来凳子时,很gān脆的坐了下去。
夏高又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白氏,你的事朕已经全部知晓,对于你之前的装聋作哑,朕想知道是何缘由?”
“……?!”白心染愕然。怎么,这皇帝是要挖她底细?
问题是她跟他无亲无故的,挖她的底做什么?
“皇上。”她突然冷面的叫了一声,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貌似叫的有些失礼,于是赶紧站起了身,朝夏高行礼恭敬的说道,“臣妇自幼在山间长大,不懂礼数,若是对皇上您有无礼之处,还请皇上莫要责怪。”
夏高轻点下颚:“无妨,今日朕召见你,也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朕知道你不懂规矩,你只管如平日那般就可,朕先赦免你无罪。”
闻言,白心染松了一口气。有了这颗定心丸,自己也少了几分拘谨。
正了正神色,她从容的迎上夏高意味不明的视线,说道:“皇上,请恕臣妇直言。早前装聋作哑并非臣妇本意,实乃身世所迫,这一点,有我家王爷可以替我作证,并非是臣妇有意隐瞒世人。”
“哦?”夏高挑了挑龙眉,似是很感兴趣,“这么说你并非自幼身残,而是一直都在装聋作哑?”
白心染摇了摇头:“回皇上,并非如此。”
“那是为何?你既是自幼身残,那为何会能听会说?”
“……?!”白心染暗自流下一溜黑线。这是传说中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这皇帝是不是吃饱了没事gān,所以才喜欢八卦别人的私事?
最主要的是她到底该怎么回答?
灵魂穿越这种事她家男人刚开始都不信的,若是她告诉这皇帝真想,他会不会说她是妖言惑众?或者直接把她拖出去斩了,说她是戏弄君王?
这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么纠结的事!
“怎么?难道这期间还什么不能让人得知的隐qíng?”夏高突然开口,打破了白心染的纠结。
白心染叹了一口气,抬头时,一双眼眸认真无比的看着上方:“皇上,实不相瞒,这期间的确有隐qíng。”
“说来听听。”
“皇上,臣妇早年的确是耳不能闻口不能说。也就在两年前突然做了一个怪梦,等梦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听会说了。”
“竟有如此怪事?”夏高挺了挺背脊,威严的目光多了一丝好奇,“可否说于朕听听到底是何怪梦?”
白心染在心里抚额。她知道古人基本上都有些迷信,所以她才不敢说自己是灵魂附体,就怕别人因为害怕而把自己当成了妖怪。没想到这皇帝也是个迂腐的人,一说有怪梦,就来兴趣了……
“皇上,是这样的,臣妇做的那个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他对臣妇说了好些话,然后向臣妇chuī了一口气,结果臣妇一醒来,就变得正常了。”
夏高双眼亮堂堂的:“那白胡子老头对你说了什么?”
白心染皱起了眉头,一脸惋惜的摇头:“皇上,臣妇当时只是做梦,醒来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这么一个老头出现在梦里过。其他的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闻言,夏高眼底露出一丝类似失望的神色。见白心染有些懊恼惋惜,他出声劝道:“既是有神人相助于你,这种天机自然是不可轻易泄露,所以你才会不记得罢了。”
白心染像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皇上说的在理。”
对于白心染为何能听会说的话题,许是担忧自己问的太多涉及到天机,夏高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不过看向白心染的目光莫名的多了几分满意。
“白氏,听闻承王在茅山村受伤,是你救了他一命,对否?”夏高突然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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