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肖哈哈大笑,爽朗地一挥手,“去吧。”
两个人玩笑了一会儿,雁栖把梁肖的衣服拿过来给她,又去浴室调好了水温后告诉梁肖去洗漱,她自己则是坐在书桌前等着梁肖好了后再去。
浴室里花洒被打开,漱漱的水流声响断断续续传过来,雁栖坐在那就走了神。
她又想起刚刚和施景深的亲吻,唇角立刻麻酥酥起来。
想到刚才是自己主动的,迟来的害羞布满了脸颊。
梁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靠在门框,看着发呆中的雁栖脸颊越来越红,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她敲敲门框,笑道:“怎么脸又红了?春心萌动的少女啊,还真是惹人疼啊。”
雁栖举着拳头表达抗议,在梁肖哈哈的笑声中开始准备洗漱。
她脱了外套,将助听器摘下来放在桌边,刚做好这些动作,身边的梁肖立刻没了声音。
刚刚还在坏心眼地哈哈笑着,下一秒突然就安静无声。
摘了助听器的雁栖听力不如以前,所以背对着梁肖准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梁肖是真的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了,变化突兀的可怕。
雁栖立刻担心,侧身去看梁肖,“怎么不说——梁肖,你怎么了?”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梁肖的脸色吓到,她发现梁肖的脸色白的可怕,表情满是震惊,甚至带着一丝的恍惚,看着她的眼神复杂难辨。
雁栖顾不得去想太多,上前把还在反常中的梁肖拉倒小沙发里,蹲在她身边一脸担心地等着梁肖回神。过了好一会儿,梁肖才呆呆地转头看着她,眨着眼,眼神还有些空洞。
“梁肖……”雁栖轻声叫她,牵着对方的手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梁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认真地看着雁栖,轻声问她:“小栖,你的耳朵……?”
“嗯?”雁栖轻声地疑惑了一下,眨着眼看着梁肖,梁肖没再出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雁栖明白了梁肖问的意思,歪着头露出耳后给梁肖看了眼,随即点头说:“你是指这个吗?嗯,小时候病了,发烧严重,所以听力受损。”她笑眯眯地看着梁肖,面露恍然,“对不起啊,我都没和你提起过这件事吗?我以为你都知道了。”
梁肖呆呆地摇着头,雁栖看着她,面露疑惑:“你被这件事吓到了吗?”说完,她故意面露伤心地说:“还是你瞧不上我这样的人,觉得和我做朋友,对我好都很不值呀?”
“绝对不!”梁肖的反应大的有些吓人,雁栖呆呆地看着梁肖,被对方眼中的真诚和在意惊到。
梁肖似乎在平缓心态,开口的音调都有些不稳,颤抖地对她说:“小栖,我永远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我……”她咬着下唇看着雁栖,眼里闪着执拗的认真,“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的。”
雁栖眨眨眼,立刻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嗯……我、我得去洗澡了,你快休息吧。”
雁栖本来是打算开个玩笑让梁肖的情绪好起来,梁肖却当了真,并且意外地真诚。
她顿时变得尴尬又羞涩,只能轻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并拿起毛巾盖在梁肖脸上,把对方执着的眼神挡住,抱起自己的洗漱品就去了浴室。
直到雁栖去了浴室,梁肖还有些木然地坐在沙发。
在她看见雁栖耳后那个熟悉的辅助器时,被掩埋在心底的伤口似乎就再次撕裂。
痛苦,后悔,撕心裂肺的疼痛都顺着那道伤口涌出。
但在这些暴烈压抑的负面情绪中,更多的还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明知道眼前的人是雁栖,可是看见她清透纯净的眼睛时,梁肖就不可控制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让她这些年都在心疼的,她失去了的人。
梁肖静静地带着,心里突然涌出很多的恍悟。
难怪第一次见到雁栖就有种莫名的亲近,越接触就越觉得喜欢;
总是想不自觉地靠近雁栖,看着她笑,似乎心底也有一种满足。
“是你要她出现在姐姐身边的吗?”梁肖喃喃地低语着,“小津……”
梁肖的反常似乎只是一瞬间而已,当雁栖洗漱完出来后梁肖已经恢复原样,又是那个洒脱中带着痞气的小梁总了。只是还是有一些变化在悄然发生,雁栖也已经隐约察觉出来。
那晚之后,梁肖出现在雁家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也会偶尔看着她走神,又或者当雁栖猛然回头,就见梁肖充满慈爱地看着她。她不再一味地逗弄雁栖,看见她忙着做什么也会立刻去帮忙。即使依旧笨手笨脚,但也要冲在自己身前。这种表现,就像是她是一个不懂事的需要保护的小朋友一样,雁栖无奈极了。
“喂,梁肖,这些我都能做,你去一边看着就好了。”再次用身子挡开要来帮忙的梁肖,雁栖拿着刀子准备去杀鸡。
“你割伤了自己怎么办?”梁肖还想继续伸手,但看到雁栖一手拿着刀,一手抓着扑腾的鸡,怕她分神就只能在旁边走来走去。
她还在试图说服雁栖,脸上都是紧张,“哎,小栖,你能不能把刀放下?我来吧,我胆子大。我帮——”话说到一半,雁栖已经手起刀落地将手中的鸡放血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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