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仿若谪仙,待人又谦恭有礼,如此绝妙的少爷,定能娶回美娇娘,你说是吧!”行嫣然看着静静躺在椅子上的笛子同它说话。
通体黑色的笛子当然不会开口回答,但她却在脑海中有了答案:
是呀!少爷定能娶回美娇娘,或许是哪位高官的千金,又或许是哪位名士的爱女,更有可能是皇上最宠爱的十七公主,然而少爷就算娶谁,那人都不可能是我。
不过,能待在少爷身侧,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行嫣然勾起自欺欺人佯装幸福的勺笑容,捏捏僵硬的肩膀,继续坐在书桌前写书评,当她的思绪全投入书册上的字句时,未关上房门的小屋走入一道白色身影,淳于洛隶站在圆桌旁,望向认真写字的行嫣然,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还忙吗?”他敲了敲圆桌,接着才开口,他非常怕吓着认真工作的行嫣然。
行嫣然抬首,望见淳于洛隶一袭如旧毫不染尘的白衣,弯起一双眸子看着她,她不得不说,他生得好看得令人妒忌。
倘若淳于洛隶成亲了,一定会逼哭京城所有女子,甚至连城外晓得他名号的女孩,也会倒在床上哭个三天三夜吧!
想到这里,行嫣然忍不住想笑。眼前这男人从不主动拨撩女人心湖,但女人一见到他自动平地起波澜,为他的一言一行心神激昂,到底长得好看又满腹经纶,更重要的是家世显赫,就是种原罪。
“阿然为何冲着我笑?”淳于洛隶低首微张双臂审视自己。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行嫣然总不好向他说明,他天生就是待罪之身,若说了,他一定会觉得她莫名其妙。
淳于洛隶抬首瞅睨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少爷不需多心。”行嫣然加重语气又摇了摇头。
淳于洛隶半眯眼眸,带点不肯相信她的神色朝她走来。
行嫣然放下毛笔,起身指了指躺椅,“少爷的笛子昨日忘在这,今天记得带走。”
“我不是忘在这,我是故意放在这。”淳于洛隶上前拿起黑笛在手上转着。
“为何故意放在这?”她不懂。
“倘若我将笛子带回家,夜里见到它会忍不住想吹。”
“少爷想吹笛子,没人敢阻止,况且少爷的笛声婉转悠扬,相信府里的人都喜欢听少爷吹笛。”行嫣然一边说话一边背对他,将毛笔放在洗笔盆里清洗。
看着她的背影,淳于洛隶浅浅勾动嘴角。
“我知道府里的人都爱听我吹笛,尤其是阿然。”他的声音十分浅淡,但刚好传入她耳里。
行嫣然一边洗笔一边回答:“既然少爷知道我爱听,为何刻意不带笛子回家?”
“因为怕我吹笛,阿然顾着听忘了好好休息。”淳于洛隶话中藏笑。
他的嗓音不算低沉,却十分动听,宛如煦阳传入行嫣然耳底,温暖她的心坎。
行嫣然转头,一边用棉布擦笔,一边瞅视着他,“谢谢少爷如此贴心,我十分爱听少爷笛声,往往少爷不再吹我才会记得继续做事,少爷对我的上心,我非常感动。”
淳于洛隶笑睨她,并没有开口接话。
“我爱听少爷吹笛,每每少爷吹笛总能洗涤我的心灵,所以希望少爷多多吹笛子,让我一饱耳福。”行嫣然将笔放在架上,看着淳于洛隶笑着说。
“恕我拒绝。”淳于洛隶想也没想直接驳回。
“咦?”行嫣然难得在他面前露出诧异神情。
“阿然在书铺工作如此辛劳,回到家还得处理家中事务,我若夜里于房中吹笛扰乱阿然休息,我于心有愧。”淳于洛隶温柔地看向她,薄唇勾了勾才又再开口,“阿然是我的知音,要听我吹笛,我只想当着阿然的面,吹给阿然一人听。”
“少爷……”对于他的贴心与用心,行嫣然心坎盈满感激。
淳于洛隶朝她露齿笑着,“天下之大,人海如流,唯得阿然一知音,我心足矣。”
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重击行嫣然的心脏,她知道自己不能为淳于洛隶的话太过感动,更要努力别将他的暖心话语当真,就算她晓得他从不说谎,但依然不能信以为真。
因为她万分明白,唯有与淳于洛隶保持一定距离,未来他身边有了人,她才不会黯然神伤、怅然若失。
“谢谢少爷如此看重我,能成为少爷的知音,是我的荣幸,将来,我亦会努力成为淳于府、临江阁最得力的助手与帮手。”行嫣然刻意用话语疏离她与他,她的话说得恭恭敬敬,丝毫没有破绽。
淳于洛隶对她的回答颇为不满,但又说不出这话哪里有错,只能扯扯嘴角将笛子插入腰际,看着她再次开口,“我们走吧。”
“嗯。”行嫣然点首,探手取放在桌上的牛皮卷筒,又拿起靠在门旁的纸伞,与他一同从后门离开。
其实淳于洛隶有太多话想告诉行嫣然,也有许多反驳想驳斥行嫣然,但他晓得她的中规中矩性格,一如她长年走在他斜后方相距一步的距离,有些她坚持的原则他无法轻易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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