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失礼。”
“袁公子不必多礼。”齐妤见那袁子怀的耳朵根子都红透了,看来确实是个羞怯懵懂的少年郎。
不再多言,从书画摊前走开,袁子怀愣在当场片刻,然后赶忙追上去,琥珀拉着齐妤往前走,边走还边说:
“快走快走,要黏上来了。”
谁知力气太大,拉动了齐妤的伤处,反而停下了脚步,袁子怀如愿追上,看见齐妤秀眉微蹙,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吗?”
齐妤很快缓过来,对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袁子怀想起之前齐家婶娘与他说的时候,曾提了一嘴,说齐妤是来宛平休养身子的,放缓了脚步,跟在齐妤身旁,问:
“你是旧疾还是新伤?休养的怎么样了?”
齐妤见他神情关切,回道:“受了点小伤,已经快好了。不妨事。”
袁子怀听后点点头,然后便小心的跟随在旁,注意齐妤的神情,然后还顺便跟齐妤讲解了很多宛平的风俗人情,让齐妤知道,宛平和京城虽然离得不是很远,但在一些细微的风俗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袁子怀很健谈,他在宛平长大,十分熟悉,基本上只要齐妤问的,他都能回答上来,然后再附赠更加详细的解说,一路逛下去,齐妤的话不多,倒是袁子怀的声音未曾间断,琥珀和明珠已经自然而然的被挤到了后面,跟保护的齐妤安全的人一起走了。
琥珀摇晃着小姐的扇子,看着前面口若悬河的袁子怀和双手拢入袖中的小姐,小声纳闷嘀咕:
“明珠姐,那人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话,小姐那么喜欢清静的人,怎么也不嫌烦?我听得都有些烦了。”
明珠瞪了她一眼:
“又胡说八道。”
琥珀嘟嘴表示反抗,明珠目光投向齐妤,也觉得齐妤有些反常,拉近琥珀,在她耳边问:
“你觉不觉得现在这情况有点眼熟?”
琥珀不解:“眼熟什么?”
明珠悄悄指了指前面和她们自己,琥珀愣愣的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一拍扇子,恍然大悟:“你是说……”
话还没出口,就被明珠捂住了嘴,叮嘱道:
“心里知道就好。”
琥珀赶忙点头称是,然后目光转向小姐和袁子怀,只觉得自家小姐的眼神越发迷离,就好像在透过袁子怀看其他人似的。
曾几何时,王爷和小姐就是这样,王爷一路喋喋不休跟小姐说这说那,拉着小姐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从天南扯到海北,仿佛就没有他扯不到的地方,袁子怀虽然没有王爷那么能说,也不会对小姐动手动脚的,还很腼腆,但他仿佛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在小姐面前展现出来的□□却是得了王爷三分真传。
所以,小姐到底是在看袁子怀,还是在透过袁子怀看王爷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还好说,要是后者的话,可怎么办呀!
齐妤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就真的跟这袁家哥儿逛了半天,东西没买什么,听他说了不少宛平的奇闻异事,甚为有趣。
晚上回到齐家,亨氏早就让人备下了酒席,说反正都占着亲,便就不讲究什么男女分席了,齐妤左边是亨氏,右边是齐敏,舅妈袁氏带着袁家哥儿坐在一旁,舅妈和亨氏看着袁家哥儿的神情,两人都满意的笑了。
齐妤走了一日,略微有些累,跟在座的以茶代酒喝了一口后便提出回去休息。
亨氏派人送她,回到饭桌后,亨氏对袁氏使眼色,袁氏清了清嗓子问袁子怀道:“我这侄儿总算是开了窍。”
袁子怀脸上一红,也敬了众人一杯酒后,红着脸匆匆离去。
待他离去后,齐家三夫人卫氏小声说道:“唉,原本也是天赐良缘,可说到底都是嫁过人的,难免委屈了袁家哥儿。”
齐家四夫人刘氏用帕子掩唇笑道:“怕什么。国公府的嫡长女,到时候让国公随便提携提携,袁家哥儿得少奋斗多少年啊。嫁过人又算什么了?”
袁家舅妈的脸色有点不好,说道:
“瞧两位夫人说的,好像我们袁家就是图人家身份似的。国公府的女儿尊贵不假,可我家侄儿也是人中龙凤,将来未必不能给妻子挣出一片天来。可别小瞧了人。”
亨氏见她们说着,怕吵起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争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说什么都为之过早,我家妤姐儿脾气是再温柔不过的人,袁家哥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两人若能凑成对,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桌上的夫人们对看两眼,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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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妤以为逛一日就好,没想到第二日,袁子怀便给她送来一副价值连城的《春山雪图》,连带还给齐妤送了好些昨日在集市中齐妤感兴趣,但因琥珀和明珠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而放弃了的各种小点心,还特意命人说这是他去请了做这些东西的人到府里来做的,保证干净。
齐妤被热情的有些过头的袁子怀弄的一脸懵,这小子想干嘛?
送了东西之后,下午袁子怀便邀请她去城中的松柏老茶馆喝老茶听评书,还说今日是某大师亲自登台,说玉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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