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丝纳闷的将信打开,抽出信纸,刚刚看了一眼字迹,连内容都没来得及看,她便慌忙把信纸合上,防备的看了一眼月娥。
月娥是个机灵的丫鬟,见顾如丝这副警惕的神情,便知夫人不愿给她知晓,赶忙识趣退下。
等到月娥离开之后,顾如丝确定房内别无他人,才敢把信纸重新展开:
‘吾爱如丝,见信如面。去年一别,日夜思念尔,茶饭不思,人亦憔悴几许,料汝亦如是,有情人难成眷属,吾爱遭夺,摧心断肠,今吾途经京城宝地,询及汝处,求见一面,以慰相思。——原君敬候。’
顾如丝看完信之后,面露忧虑,这个崔原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找到京城来了,这要是给师兄看见他,那她当年骗师兄的话岂非全都要暴|露。
不行,绝不能让崔原毁了她的王妃梦,从前她不知道师兄还会回去找她,崔家在江南也算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她才答应崔家提亲,却不料成亲前夕,师兄突然回头,一个摄政王爷,一个江南崔家,量世间任何女子,都不可能弃王爷要书生吧,所以顾如丝当机立断,把师兄送她的新婚贺礼故意在崔家面前说成了楚慕要强娶她的聘礼,这才让崔家无奈退婚。
第26章
齐妤在窗台前照看兰花,给它浇点水,剥去茎干上的一些枯皮,琥珀带这着丫鬟进来,正是顾如丝身边的月娥。
月娥来到齐妤身后,恭敬行礼:“王妃,如夫人那里有事。”
齐妤点了点头:“说。”
月娥本就是齐妤安排在顾如丝身边的人,事实上,整个王府恐怕也就顾如丝一人,觉得自己真的收服了王府的人,替她监视主院王妃的生活日常,也只有她一人觉得,只要攀上了楚慕,她就能掌控半个王府。
“傍晚时分,门房收到一封给如夫人的信,奴婢提前抄录下来,然后把信原封不动的交给了如夫人。”
月娥做事谨慎老练,在顾如丝身边很快崭露头角,成为顾如丝的心腹,顾如丝的一切都在月娥的监视之下,顾如丝在西苑的所作所为,看似自由自在无管束,其实都控制在齐妤能给她的自由界限之内。
琥珀把信接过来送到齐妤手上,齐妤手上沾了些泥,琥珀展开信纸送到齐妤面前让她看。
看过之后,齐妤若有所思摆摆手,示意自己看完了,指了指脸盆架上的毛巾,琥珀会意,将信纸折好,给齐妤取擦手的毛巾去了。
“她人呢?”齐妤问月娥。
“先前如夫人让奴婢给她套了马车,现在已经出门赴约了。”月娥道。
齐妤一边擦手一边凝眉思考,琥珀从旁问道:
“王妃,如夫人去见从前的郎君,王府要派人将她带回来吗?”这要被抓回来,治她个逃妾的罪名,便是王爷也无话可说。
齐妤冷笑,若有所指:
“哼,见郎君?只怕是瓮中捉鳖吧。”
擦完了手,齐妤把毛巾扔给了琥珀,径直去了内间,琥珀和月娥对视一眼,都不太明白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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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丝穿着宽厚的斗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来到了崔原和她约定的地点,城南聚贤客栈。
崔原的小厮在外面把她迎上了崔原所住的二楼雅房。
进门之后,顾如丝看见了崔原,把头上斗篷解下,崔原见了她便想过来拉她的手,顾如丝往旁边一闪,说道:
“崔相公自重。如今我已嫁作他人妇,你我实不该私下见面。”
崔原叹道:
“如丝,自你离开,我便夜夜不能寐,满心都是你的模样,我身为男儿,顶天立地,便是文弱书生,也有保护妻儿的血性,自你我订亲之日起,我便将你视作我的妻,未能保护好你,致你被强权掳劫,是我对不起你。”
顾如丝看着面前这个感情充沛,动不动就抬袖抹泪的男人,不耐烦到极点,却知如今不能节外生枝,若和他摊牌实话实说,惹怒了他,书生意气之下,没准就要闹出事来。
对这种百无一用的书生,除了杀掉的方法之外,也就只能哄着了。
杀他对现在的顾如丝来说不现实,没这能耐,所以她只剩下哄他一条路。
抽出自己的随身绢帕,给崔原拭泪,主动牵住他的手道:
“崔郎莫哭,你对我的情谊我自是知晓的,可如今楚慕他权势滔天,咱们这样的人如何与他抗争。要怪就怪楚慕横刀夺爱,我与崔郎,心意相通,如磐石不转移,奈何命运捉弄。”
崔原吸了吸鼻子,反过来包住顾如丝的手,道:
“咱们私奔吧。只要逃离了京城,我们寻一处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我耕田,你织布,做一对神仙眷侣,逍遥天地,可好?”
顾如丝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去委婉道:
“私奔……可如何使得。崔郎不知那楚慕的手段,他杀人如麻,茹毛饮血,我若敢逃离,他定派兵追赶天涯,将你我二人屠戮刀下,我倒是没什么,横竖不过浮萍过江,一条贱命,可崔郎呢?你是崔家九代单传,又是乡里难得考中的举人,家族对你寄予厚望,望你光耀门楣,若因为我而使你遭遇不测,我岂非成了你崔家的罪人?”
崔原似乎还想说什么,被顾如丝扑过来抵住了唇,轻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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