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影后啊。”
闻言,她瞳孔骤然放大,直直看着身前自信满满的人。
“怎么,你不想吗?”
怎么可能?她做梦都想,演戏,好好演戏,不一定是影后视后,但至少要让人记住,卢倩这个人,不是花瓶。
可是这条路太难走了,她已经被定型,没有正剧导演在思考谁能演自己的角色时会想到她,没有有意义的电影剧本给她,她除了成堆的偶像剧和花瓶角色,别无选择。
“范译导演,有一个电影剧本找了我。”
孟好刚说出这个名字,卢倩就不自觉呆住了。
范译,是那个拍了《小窗幽梦》、《涧边花草》的范译?这个一向不用流量明星的大导演出了名的清高,不肯对资本低头,他如果找了孟好,那就一定是看中了她的哪一点。
“我准备给他推荐你去演另一个女主角。”
范译正在筹备的电影叫《逐光》,女主之一定了孟好,她饰演白纸一样的女孩子阮逐光,而电影中的男主角画家莫一期由影帝江铭辉饰演,还差另一个女主角樊声没有定下来。
樊声是什么样的形象?独居的寡妇,穿一身黑色睡裙靠在窗边抽烟,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有种游离于人世的孤独。
除了孤独,还有美丽,准确说是冷艳,所谓冷,骨子里的清冷,对什么都缺少在乎,眼里谁也放不进去,所谓艳,就算穿得严严实实也遮掩不住的,性感。
孟好问她可不可以,卢倩咬牙说可以,似乎她的表情太过夸张,像要拿了命去拼,女孩子笑了笑说:“只要你有这个意思,我会帮你。”
其实孟好没说,她一直记着她抽烟的样子,觉得很有范,看到这个角色那一秒想起来的画面就是这个。
她说帮,不是拿着把刀架在范译脖子上逼他同意,不是砸一麻袋钱下去让他妥协——当然要是这么干,一定会被赶出去。
孟好说的帮,是让她成为饰演樊声最适合的人选,让范导看到她的时候,脑子里再也不会冒出别的人选。
“脱。”
卢倩没有矫情扭捏,在孟好的注视下按照她的指示动作,对面人眼光有如实质,一点一点扫过自己,她耳朵很快红了起来——即使是相同性别,这样的亲近也叫人不适。
“有点不够白。”孟好皱了皱眉,随即又松开:“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卢倩仅着黑色吊带看着她。
“你先做个性感的样子给我看看。”
她闭了闭眼睛回想着从小到大看过的人。
“太过了,会显得做作,会腻。”
卢倩深呼口气,收了一点。
“不太对,有些僵硬。”
她惊讶地看着孟好开始一件件脱衣服,当肩膀的皮肤一点点露出来,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说自己不够白。
她实在太白了,没有一点瑕疵的白,透着自然的粉,让人心跳加速的颜色。
她的眼神开始变化,将刘海干脆地撇到后面,弓腰,纤细的腰弓出的弧度恰到好处,她拿起了梳妆台上的烟,两个手指轻轻夹着,对着镜子点燃了,她的视线放在哪里?好像在镜子里,好像在细长的香烟上,又好像哪里也不在。
她坐在了椅子上,慵懒地靠着椅背,细长的脖颈朝后仰,突起和陷下衔接的自然流畅,白色抹胸半遮半掩,头发一股脑垂下去,一只手自然下垂,一只手的两个手指夹着烟往嘴里送,洁白的烟雾一瞬间袅袅升起,在一片朦胧里,她稍稍扭头,一个目空一切的眼神,惊心动魄。
卢倩声音有些干:“你自己就可以演这个角色。”这本来是一个人人都会动心的出彩角色,甚至比女主角还要出彩,她想不出什么人会放弃。
孟好掐灭了烟,皱着眉用杯子把它整个罩住,生怕多一点味道露出来:“不,只要是我,每个角色都会出彩。”
卢倩觉得自己完全反驳不了,可是:“你也太不谦虚了。”她似乎已经熟到能和她开玩笑。
“我可不爱假仙。”
嘲她呢,两人相视一笑。
“脱的第二步是穿上,高级的性感,就是你即使穿得严严实实,也让人心潮澎湃。”
范译是个老艺术家,上世纪出来的人,在国内电影最鼎盛的时期呼风唤雨,在很多同伴向资本妥协的今天,保留了一身的傲骨,难免有些曲高和寡的意味,但艺术性绝对是首屈一指。
单从外表来看,他不像个艺术家,逢大事喜欢穿一身旧衣服,不光款式旧,也是摆了许多年的那种旧,虽然旧,但很干净整洁,甚至刻板,扣子全部扣上,不能有一点皱褶。他偏瘦,很白,短短的头发也白了一半,不笑的时候像个严肃的老学究。
而这个老学究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双眼睛若有似无地打量。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卖你面子。”别说孟好,叶家老爷子站在这里他都不会卖面子。
孟好自然知道:“那我出去吧,你们聊。”说完拍了拍卢倩的肩,在他老早摆出的逐客表情中走了出去。
“这孩子,还不踏实。”
“她已经很好了。”让人望尘莫及的好。
“还不够!”
卢倩皱眉:“你们对她期望太过,她并不是叶菀。”
“她不是叶菀,但她可以比叶菀更好!”
老人家一下激动起来,似乎恨铁不成钢,抿了口茶才平复下来:“不说她,你演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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