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车停下来,靳寓廷推开车门下去,果然看见秦芝双独自站在院内,他快步上前,“妈,大晚上的,您怎么在这?”
“我见你还没回来,担心你。”
靳寓廷强扯出抹笑。“我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今天是津津结婚的日子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谁跟您说的?”
“圈子就这么大,我总会知道的。”秦芝双看他脸色不好,知道他心里肯定是煎熬的,她抬起双手,在靳寓廷结实的肩膀上轻拍两下。“我倒不是担心你去闹出什么事来,我就怕你去了,带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回来,何必呢?”
“妈,您多虑了。”
“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你就不会去了,那不是一场简单的婚宴,你总会碰到津津的父母、亲友,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这些原本都是属于你的亲近关系,如今再见,却什么都不算了。”秦芝双叹了口气,“老九,你这是何必啊。”
靳寓廷视线望向远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
秦芝双拉了下他的手臂,让他跟着她往前走,“这是津津自己选的路,人生需要做很多抉择,有些是对的,有些是错的,但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妈,那您说我当时让津津离开西楼,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秦芝双轻摇下头。“我给不了你答案,老九,别把自己困在枷锁里面,你要认清楚现实。”
靳寓廷望出去的眼里一片朦胧,“如果尚有不甘呢?”
“不甘的事情太多,坦然接受以后,你会发现日子反而能过得轻松点。”
两人走到门口,秦芝双站定脚步。“快进去吧,早点休息。”
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是难受极了的,他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双深邃的眸子如今布满阴暗和晦涩,但是秦芝双也没别的办法,有些苦总是要自己熬过去的,别人说再多都无用。
婚礼结束后,顾津津和修司旻回到住处,屋里屋外守了不少的人,修司旻让修善文赶紧去睡觉。
顾津津洗完澡坐在床沿处,她双手不住按压着腿,修司旻上前几步。“是不是难受?”
“结个婚太累了。”
“赶紧躺下。”修司旻一手放在她身后,让顾津津慢慢往下躺,她却是睡意全无,“文文睡了吗?”
“睡了。”
“约的是明天吗?”
“对。”修司旻让她的腿搁到自己身上,给她揉捏按摩起来,“你看到修辅成的脸色了吗?估计这会要气疯了。”
“在明天之前,不会出事吧?”顾津津担心不已,“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对付我们的同时,说不定还会对付别人。”
“不会再生事端的。”修司旻一侧嘴角往上勾起,“他也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他将家人保护得那么好,希望可以滴水不漏,但只要我们肯花心思,就一定能找到漏洞,然后渗透进去。”
“什么意思?”
修司旻看了眼顾津津的脚踝,见她腿都肿了,他眼里聚起不忍,“照顾他孩子的人,也有自己的孩子,你说,这算不算是漏洞?”
“不知道明天之后,我们的路是好走了,还是更难走。”
“走一走,闯一闯就知道了。”
顾津津轻点下头,“好。”
“明天开始,你就在家养病,哪都不许去,你要真担心公司的事,每周的例会可以让他们来家里。”
顾津津点下头。“放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拼了这一次,明天开始就将它养得好好的。”
“一言为定。”
“当然。”
修司旻靠上前,“从今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修太太了。”
“对啊。”顾津津脑子里不由想起了靳寓廷的身影,最后要不是他替她挡掉了那些人的应酬,她今晚怕是要站废掉了。
顾津津换个姿势躺着,她好累,累到已经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她尽管还能说轻松的话,还能做出笑的表情,但她这会却很想哭,莫名的就想大哭一场。
西楼,健身房内。
靳寓廷回来后就没停过,好像不找点事情,他就会崩溃一样。
双腿有力地踩在跑道上,他提了速,手臂上和后背处都是汗,衣服贴在了身上,他没有调整好呼吸,一口气憋着,脑子里很快缺氧,他大口喘息的间隙,这才没有去想顾津津的那张脸。
他全身力气被抽尽,下了跑步机,靳寓廷几乎瘫倒在边上,他坐在那里,拿起瓶水喝了两口,然后将瓶口对准自己的脸,任由水都倒在了脸上。汗水被瞬间冲刷干净,上衣几乎是湿透了,靳寓廷一把甩开空瓶子,他单手抓了把头发,抓到发根处后,再用力握紧。
只是他这会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也看不到自己的狼狈。他只觉喉间吞咽困难,一股子酸意从鼻尖和眼底钻出来,他难受地抹了把脸,这分明是凉水,但他掌心触碰到的水渍,却都是温热的。
靳寓廷手臂放在膝盖上,身子往后轻靠,却没有能倚靠的地方,他躺平在床上,视线落到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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