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楼被惊醒的春桃连忙呼了人挑水过去扑火,绣楼上下大约躁动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把火扑灭。
“姑娘,你方才是在这里烧些什么?”春桃面对一屋狼藉,满脸黑垢的姑娘,疑惑道。
微醺耷拉了脑袋,脸上又黑又红的。
平息一场风波后,微醺自觉也累了,就着春桃烧来的热水简单梳洗过后,躺到榻上不一会儿就呼呼入睡了。
梦里,她看见颜夕一身女装的装扮,半夜里从踏脚上爬上她的床榻来,在卖弄着各种姿势乞求她将他扑倒…
翌日,微醺从蜩螗沸羹的吵杂声中醒来,呆滞地坐在榻上半晌,突然一巴掌响亮地往面上拂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白皙的脸上立马多了五道红痕。
我去!蒋微醺你也太色了!微醺暗暗地唾骂自己道。
然后,就听到“吱——”一声响,春桃从外面进来了。
微醺没有留意到,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姑娘,你醒了——”
“不得了了!咱映日苑出人命了!”
第88章
当微醺梳洗穿戴好,急急忙忙赶到庭院时,映日湖的湖畔旁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当她一拨又一拨地从人群中拨开,挤了进去后,迎面看到的是一个素色的站在那里挺拔如苍松的少年身姿。
那人转过身来,英眉敛了敛,连忙用手捂了她的眼睛,把她拉至一旁:“六妹妹,你别看!”
鼻尖迎来那股清新熟悉的气息,他说话时吁出的热气都腾在她脸颊上,他指腹上略微粗砺的薄茧覆在她的眼睑周围,实实在在的感觉让她心神一荡。
“颜…颜夕,发生什么事了?”她被覆住眼睛看不见,只露出白皙纤弱的小脸,焦急地道。
“早上有人发现,这里埋下了一具尸体,是裴姨娘院里前些日子失踪了的丫头。”李颜流畅而低沉的声音传来,音色似乎越来越清晰,也不再嘶哑了,倒是比先前要低沉了些,越来越趋近青年男子的音色了。
发现尸体的是映日苑一个负责洒水的小丫头,昨儿夜里姑娘在绣楼里弄了一场火灾时,她也有份儿去挑水扑火。
昨儿她到映日湖旁汲水的时候,走到那棵枯死还没来得及移走的杨柳树旁时摔倒了。当时她也没察觉什么,拍拍身上的泥土就走了。
是直到早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耳坠不见了,想起昨夜在湖畔旁摔倒,于是就到湖畔旁那棵枯柳旁找。
寻找不果后,她又在想会不会被经过的人踩进松散的泥土里,于是就折了树枝往泥地里挖。
结果是让她找到一只耳坠了,但却不是她自个的那个。
于是她又继续挖,挖着挖着,不知怎地,一只白苍苍的手就露了出来,吓得她赶紧就喊了人。于是这事儿就爆开了。
“昨夜你怎么弄的火灾?”李颜语气淡淡地,疑惑地瞧着她。
微醺斜眼瞥着他,想起他以前往枕芯里藏的那书籍,那些插画…文字…
忍不住地浑身一个痉挛,下意识就伸手把他推开了,小声嫌恶道:“你…脏死了!”
李颜一脸懵逼,莫名其妙的。
仵作在进一步检验尸身,县衙的伙计们也都来了,县老爷正在不远处给蒋戚耀汇报情况。
“大人,据仵作初步检验推测,此女的死已超过三天,是被硬物击穿头部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行,你们加紧搜查,府里的人都全力配合,看看府内近日是否有可疑的人。”蒋戚耀双手负背,对一旁双手拱起作辑的县令道。
“下官领命。大人…还有一事,下官不知可该当直说…”那县令低垂着头,谨微道。
“不妨直说!”
“是!据搜查称,依据死者脑后被硬物撞击的形状,已经在现场周围找到了行凶的凶器,并确认此为案发第一现场。”
“而凶器…就是贵府六姑娘用以盛放香烛的木匣…”
那个木匣是微醺用以到翠竹苑拜祭亲娘的用具,是自己挑的上好木料自个打磨制造的,外形也格外独特。是微醺仿造香炉的式样来做的,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而那个香炉样式的木匣之前一直是放在绣楼下面的小房间里的,微醺中毒以后就一直没在意去看了,据说衙差在搜屋子的时候,就发现那个木匣底下有一抹血迹,而形状也正好与尸体头部凹陷的地方吻合。
“得罪了,六姑娘,这屋子的钥匙在你那儿,得不到钥匙压根拿不到里头的东西。所有嫌疑人都必须一并带回衙门关押。”
当衙差们过来准备要把微醺带回衙门之际,蒋戚耀一脸难色,尽管想要维护自己的女儿,但无奈证据确实对他女孩儿不利,若是公然出面制止,于公于私都不在情理,于是,也只得巴巴地看着县令朝他歉意地一摆,然后上前带走他女孩儿。
“醺儿,你可想清楚了!三天前的丑时到寅时之间,确实没有人能证明你的所在吗?”蒋戚耀依旧不死心地往前拽着他女孩的手,不让衙差们带走。
仵作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死者死亡时间正是三天前的丑时到寅时之间,也就是裴姨娘盗窃猫尸的那天夜里,前后相隔不过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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