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颜夕你还没吃完呢!”微醺抓起那块咬了一半的腊味萝卜糕,朝颜夕叫。
“不了,我吃饱了。”颜夕语气淡淡的,长长的浓睫依旧半垂,端坐在距离那两人十步以外的地方。
“颜夕…吃剩下的吗?”蒋炜炎看着,咽了咽口水,“既然颜夕吃不下,我替他吃好了。”
说完,蒋炜炎急急地夺过微醺手里的那块糕,一口就放进了口中咀嚼起来。
微醺暗暗地皱了皱眉,这蒋炜炎,性子也太急了,再怎么猴急也不能那么唐突吧。她恶了恶,又朝颜夕看了看,幸好,他似乎不怎么在意。
“这些…全都是颜夕做的吗?”蒋炜炎看着堆放在食盒里琳琅满目的糕点,心里越是欢喜。
微醺笑着逐一介绍道:“对啊,这是腊味萝卜糕,这是杏仁酥酪球,这是缕金香药泥、桂花糖蒸栗粉糕、梅花香饼、玫瑰酥、翡翠芹香虾饺…”
“哇…这么多,就你俩吃吗?”蒋炜炎看着匣里的美味,搓搓手意有所指道。
微醺见他一副饿鬼垂涎的模样,忍不住又咯咯地笑个不停,“吃吧,吃吧…”
远处听到笑声的颜夕,一个心神不稳,手边掀翻的书扉“嘶”一声破了。
“对了,你怎么找上这里来的?”微醺一边埋头和他抢食,一边为了麻痹他注意,故意问话道。
蒋炜炎一拍脑袋,放下手边的甜糕恍然道:“对喔!我是来这里给颜夕送东西的!差点把正事给耽误了。方才本是想着到映日苑找你们的,可那个叫拂冬的丫头说你们不在,让我到这儿来找。”
自从上回老太太过世,丫头们找不到她之后,微醺每次就主动把自己行踪交待给拂冬知道。
“颜夕…”蒋炜炎从怀里掏出一件物品捏在手心,神秘兮兮地朝颜夕走近了,“这个…是县试必过符…我特意一步一磕头给你求来的…”说着,就羞涩地垂下头,双手捧着符咒紧张兮兮地往前一递。
那头的微醺再也控制不住把满口的萝卜泥“噗”一声全喷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捧着腰,笑得坐不稳,从窗台上下来,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蒋炜炎圆瞪怒目,恼羞成怒道:“笑个鳖蛋!”
微醺还笑得意犹未尽,搂住了蒋炜炎的腰支撑,“不…不是,我是想请教你科举考试得拜哪尊佛?菩萨吗?”
“自然不是!你以为菩萨万能,啥都能管?”蒋炜炎还有点忿忿,理了理被微醺扯得歪掉的衣裳。
“考试当然得拜——佛祖!法力也大一点!”他自鸣得意道。
微醺又一次笑得岔过了气,拽得他的衣服差点儿掉,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听过拜文曲星,也听过拜魁星…可没有听过拜佛祖呀!!你是求佛祖助你渡一切苦难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微醺笑得难以抑制,蒋炜炎尴尬难堪苦逼之际,颜夕直起身来收下了符咒。
“谢谢。”他淡淡道。
蒋炜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惊喜万分。颜夕第一次对他说谢谢!他不嫌弃他送的东西!
“炜炎,我知道你鞭法很厉害,你现在有空教我吗?”颜夕猝不及防道。
蒋炜炎傻了眼,忙不迭地点头。
然后他两人就相继地下了楼阁去。留下微醺一人抚着疼痛的肚子,在后头踉踉跄跄地:“哎!哎!蒋炜炎!你带我颜夕去哪?他还得看书考试呢!”
其实颜夕也不知道为何要带走蒋炜炎,他就是觉得那本是属于他们两人的阁楼,突然被别人闯进来了,还让她笑得如此开心。相对之下,他每次和她在阁楼都很少话,基本老半天了都说不到两句,她会不会觉得他很沉闷?会不会觉得还是和蒋炜炎一起有趣些?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揪住了一般,又酸又涩又疼。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觉得委屈,不愿被人窥探自己的小阴暗,于是就静静带走蒋炜炎吧!
蒋炜炎收起了平时缠在腰间惯用的软鞭,回北苑给颜夕取来了硬身的只有七节的铜铁鞭。
“拿着吧,这是我儿时启蒙用的七节鞭。”蒋炜炎拉开他的手把鞭子放到他手里,他的脸就已经红了。这还是第一次和颜夕单独相处呢!
颜夕皱着眉睨着手里的硬鞭,摇摇头道:“能教我那回你在树林里耍的软鞭法吗?”
蒋炜炎挠了挠脸,呵呵地笑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就觉得他是个小可爱般,“不急,我会慢慢教,初学者都必须得从硬鞭开始学起。”
颜夕大概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想学鞭法。
“练鞭嘛,得先练鞭子劲。人呢,身体有很多节骨头,用肌骨构成了人体,说白了,你本身就是二节鞭、三节鞭…多节鞭。鞭子练好了,你自己本身的格斗技也就提升了。天下武学无一不是从如何发力开始学的。”
“而鞭劲主要是以身体带动肢体挥击扫摆发劲,如鞭抽棍扫一般的形式…”蒋炜炎解说的样子,双手负背来回踱步的模样还挺有几分严师的风范。
颜夕恍然间想起他挥扫笔墨书写时的架势,和那日树林使出的柔韧有度的鞭法,那时为何想不到,二者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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