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没有哭。”她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倔强。
“没关系的…岚儿。”他突然的一句话,突然打开了她心里的决堤,藏匿许久的脆弱和无力一下子奔涌而出。
她摸了摸脸,尽最后力气:“嗯…岚儿…没事。”
“芜岚—”
她觉得身体好重好重,虞述将她横抱在怀中,冒着雨狂奔,身上的衣物沉重的浸在她的身上,她的心突然好疼好疼,有什么在不断的继续逝去。
虞述将她放在床上,手伸向她的腰间,有片刻犹豫很快将她的腰带解开:“得罪了。”
她的身上烫的可怕,他解开她的衣物,泛着小麦肤色的皮肤展露在她的眼前,胸前的白色裹布被染得赤目的鲜红,胸口那一半截短箭扎在她的心脏上。
她明明是知道扎在心上的短箭的,明明还将他折断,现在却又再置之不理。她是存了不想活的心思么?
虞述心惊,嘴里苦涩无比,看着面前这个紧闭着眼,咬着唇的芜岚,额上已经分不出是雨水、泪水还是疼出来的汗水。
他双手有些颤抖,生怕把她弄疼了,将她轻柔的抱起,从背后一圈一圈解开她的裹布,面前展露的大片春色,他没有心思多余看一眼,拿起身上的匕首:“忍一下,岚儿。”
芜岚痛的哼哼,却又强忍着不发出一声。
他小心翼翼将短箭剜了出来,她的心口血肉翻滚,鲜血不断的翻涌,触目惊心。他拿出绷带紧压住伤口,看着双眼紧闭的芜岚,她像是处在梦魇里一般,苦苦不得解救。
这个女子,坚强得让人心疼的要死。就像他见她人前人后处理好林霍和林无岩的后事,万事服服帖帖的做好,又倔强着,明明知道虎山还偏行,为了林家百步忍让,只求罅隙中生存。
他是割舍不下的,或者是只是因为林霍的遗言,或许…
压了片刻,血总算是少了些,他松懈了口气,从柜子里重新拿了裹布出来,她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心颤的却是身上的那些凸起的疤痕。
他见不过不少女子美好的身体,可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个个去抚平。
他身上突然有些燥热。他强忍着将裹布好好的裹住,将她平放在床上,将她身上湿透的衣物全部换下,将被子捏好。
看着稍稍放松神色的芜岚。他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就这么不顾一切的从府中狂奔而来了。再听到斯唯月死的那一刻,以及无岑进京的那一刻起,他知道她再也强撑不住的崩塌。
自己不该管的,或者只是林霍的遗言…可是这一次他再也骗不了自己。
他转过身,身后那人炙热的双手拉住他的手,迷迷糊糊道:“别走…好冷…求你。”
他顿住了身子,这一次他仍然可以打晕她,可是他犹豫了。
那人浑身发烫,触摸到寒冷的虞述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将他的手拉进挨着她的脸,还想要索取更多。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有些哽咽。
“我一直知道是你。从前也是你。“她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自己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一份暗藏的窃喜,以及伪装之下的渴求。从第一眼的水青色开始,就注定了他在她心里的不平凡。她只是有些畏惧,不断的在边缘试探。
他脱掉湿透了的衣物,微微拉开被子,芜岚一下迎了上去,他有些怔愣,手慢慢的放在她的背后,轻拍着,她钻进她的怀里,默默的流着泪。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一年他们在曲林草原,她受了伤,发了高烧,又冷又热,虞述整整一夜将她抱在马上。
“是我的错。唯月的死怪我。”她嘟嘟囔囔地说道,手逐渐剜进自己的心脏,那种痛感让她清醒。
感觉到温热重新溢出来,虞述抓住她的手:“怪我,没有早点发现哈尔赤,怪我在和你置气,他带来的人的并不是哈尔赤,他只是想要和我合作,夺取皇位。”
“是我的没有看好唯月。”
他将她抱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岚儿,你睡吧。”
翌日。
芜岚起身时,头痛炸裂,恍恍惚惚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的身边已然一空。
她穿好衣物走了出来,阳光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府内仍旧是一片散乱,秋烟疾步而来道:“萧默大人死了!”
“是谁?”
“荆幼南公子!现在他已经逃跑了!宫里一早就贴了告示出来。”
“无岑呢?”
秋烟踌躇了会儿道:“眼线来报,他和唯月姑娘昨晚就出城了。”
竟然连向她辞别都没有。
她裹了裹外衫:“秋烟,让人备好马车,我要去太子府。”
“将军,你的伤?”
“无妨。”
“这是九殿下交代给将军。”说着,秋烟呈上木盒。
她接过手来,这不是父亲的信件么?怎么会在他那里。她打开盒子,里面骤然多出许多信件,她随意打开一封,仍旧是父亲和于问凌的通信,不过与之前的内容皆然相反,里面字字锥心,痛诉于问凌德行败坏,怂恿太子。她不禁捏紧了手中的纸,之前于问凌给他看的,全是调过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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