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远处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是刚从唐可儿病房里出来的许知宁,许知宁拿着病历表,走到薄景山面前。
“薄先生。”
薄景山在发呆,他盯着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看,眼前像蒙着一层大雾,看不真切。
许知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之前他是从薄景山的朋友圈里看见过薄景山发的一些秀恩爱的照片,可是从没看见过一张关于金灵的正面照,此刻,他才看清,金灵本人这么小,本就瘦弱,此刻被裹在纯白的被子里,身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具,更是快找不到了。
“薄先生。”
许知宁又叫了他一声。
薄景山回过神来,回头看见许知宁,眼中一丝起伏也没有,仿佛并不诧异,“许先生。”
许知宁看了看一旁的龙琴等人,低声道:“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薄景山点头,“可以。”
两个人去了走廊尽头,出了一扇门,来到了一个宽阔的阳台。
许知宁看向远处,参差不齐的高楼大厦,起起伏伏。
“薄先生,关于唐小姐的事情,我想我需要问一下。”
薄景山顿了一下,说:“14年前,阮家的小女儿阮伶伶被保姆拐带失踪,一年前,唐可儿出现,说自己是阮伶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许知宁恍然大悟,“你一直在怀疑她不是真的阮伶伶,所以才会问我那些问题,包括亲子鉴定的事情。”
薄景山:“是的。”
许知宁脑子里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金灵,话语低沉下来,“薄先生,关于你太太的事情,我很抱歉。刚刚,我见到了唐小姐,我很怀疑,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薄景山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挪回远处的目光,落回到许知宁的脸上,“你说什么?”
许知宁以为他没听清楚,重复道:“刚刚,我见到了唐小姐,她在车祸中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像是提前做了保护性的措施,所以我怀疑,这起意外没有那么单纯,但我只是一个医生,这些话,是我作为一个——朋友,想告诉你的。”
说到朋友,许知宁停顿了一下。
他心里有点别扭,也不知道薄景山有没有拿他当朋友,会不会在心里嘲笑他自作多情。
薄景山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的身上。
好像一个晴天霹雳震在天灵盖上。
薄景山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抱歉,我——”他甚至都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什么也不想说,他迈着大步,疾步如风的朝着重症监护室而去。
他来到于秋的面前,抓着于秋的衣领把他从长椅上提起来,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砰”的一声巨响。
于秋的嘴角有鲜血流出。
他歪向一边,却没有反抗,只是任由薄景山抓着自己。
薄景山再次高高的扬起了拳头,却在半空中停顿下来,他宛若地狱归来的眼神看着于秋,嘶哑发问:“肇事司机是谁?”
于秋:“阮伶伶。”
“砰”!
又是一拳,砸在于秋的脸上。
于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薄景山的手一松,他就倒在墙壁上,后背撞出一声巨响。
薄景山常年健身,刚刚又用了八分的力量,这两拳打的于秋整个人都有些懵。
在场的人都吓傻了,谁都不敢上来拦。
许知宁在远处看着,握紧了自己手里的病历表,从二人的对话听来,他发现是自己说错了话,薄景山好像不知道肇事的司机是谁。
于秋没了力,顺着墙角滑下去。
薄景山的拳头攥在身侧,他的手背被于秋的牙齿挂掉一大块皮,可是他一点痛也感觉不到。
什么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他回过神,鹰隼一般的阴冷的眸光,看向薄宏业。
“告诉我房号。”
薄宏业绷着脸,一言不发。
龙琴被刚刚的打斗场面给吓蒙了,她听到肇事司机是阮伶伶的时候,心脏像被人切了一刀。她和薄景山如出一辙的目光,落在薄宏业的脸上。
“薄宏业,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们?”
薄宏业的眼中闪过无奈,“老婆,现在事情已经很乱了,你不要再来插一脚。景山,我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怕你现在这副样子。”
薄景山眼底的黑气一层层翻上来,像天边翻滚的乌云。
“我什么样子?”
薄宏业:“你这副不要命的样子。阮伶伶诬陷你性侵那事儿还没完呢,你现在去找她的麻烦,不是逼着阮承志把事情全部曝光吗?他跟你一样,疼那个女儿入了魔,什么都顾不得了。”
薄景山走上前,他的拳头在身侧紧紧的攥住,血液加速后,有鲜血顺着伤口汇集而下,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他死死的盯着薄宏业的眼睛,抬满是鲜血的手,指向监护室里的那个毫无知觉的小家伙。
“你看看里面躺着的那个,我还能顾什么?”
那是他最珍爱的宝贝,可是他没护得住。
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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