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洛筝星眸通红，受着这一蛊惑，几乎没有理智。
“嘭一一”
重重的，洛筝发狠紧握成拳，一拳砸在残余镜子上面。
伴随着“哗啦一一”一声，剩下的镜子碎片，纷纷往下掉落。
“消失，你给我消失!消失啊……”
洛筝低声吼着，不顾手上是否遭到割伤，不断砸着剩余碎片……凡是能够照到自己的，统统被她砸的粉碎，凌乱掉落在洗手台周围。
像是受伤的小兽哀鸣，洛筝精神一点点崩溃，到达无法承受的地步，喉间溢出浓重的呼吸。
【唉，真是蠢货，我们源于一体，除非你死……否则，我怎么可能消失?】
就算没有镜子，这道女声还是萦绕不散，在浴室周围回荡着，如同幽灵一般。
【前世，你的悲剧，离不开薄寒城，洛家的毁灭，更是因为薄寒城!今生呢，他口口声声说着心悦你，结果只是你的身份，就让他痛下杀手!明明，你是无辜的呀，他可一点都没考虑到……】
“闭嘴!你给我闭嘴……”
洛筝踉跄着，身子瘫软趴在洗手台上，根本站立不稳。
“咳咳……”
蓦地，喉间又有一股子热流翻涌，更多鲜血涔出唇畔，滴落在洗手台上染红，甚是触目惊心。
【嘁，洛筝，你这副样子，真不是一般懦弱!男人这种生物，这世上要多少有多少，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听我的……杀了他!你只有亲手杀了他，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必须杀了他……】
仿佛是心里，脑海，灵魂，都在残存着这道女声，洛筝深受折磨，根本无法忍耐。
“休想!不可能，我不可能杀他，绝不可能……”
她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像是想要阻隔，或者斩断这种痛苦。
几乎立刻，随手抓起洗手台上，散落着的碎瓷，朝着手臂上划上一道道，试图恢复清醒。
【嘻嘻，这么绝望吗?绝望的话，就去好好休息，不要再管这些!总不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会帮你啊……】
女声如影随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扰乱着洛筝。
甚至于，洛筝一时无法分出，这是真实还是梦境……明明，胳膊一道道血痕，不断地在流血，也能清楚感到疼痛。
可是为什么，这道声音还不消失?
累，她好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洛筝，闭上眼睛，只有睡上一觉，你才不会生不如死……】
这道女声，突然敛起尖锐，狡猾，诡异，变得温柔，缱绻，温和。
就像是姐姐，哄着小妹妹入睡，令人感到十分安心。
洛筝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甚至于灵魂，早已精疲力尽，达到透支的地步。
在这道女声诱哄下，星眸受到催眠一般，缓缓地闭合，再闭合。
如果清醒着，要面对无数绝望，不如就此睡去，避开纷纷扰扰。
“噗通一一”
下一刻，浴室当中的少女，身子缓缓从着洗手台上滑下，跌落在冰冷的地面。
而后，星眸紧闭，整个人悄无声息，像极童话中的睡美人公主!
第689章 穿着男装的少女
盛夏清晨，刚刚早上六点，天色已然悄然亮起，如同白昼一般。
女佣听从顾长夜安排，一直守在卧室门口，等着里面少女出门。
只是自始至终，卧室房门紧闭，因着带有隔音，连带一点动静，无法传入耳畔。
倒是顾长夜，由于洛筝占着卧室，就在一旁相邻房间，当做暂时休息的地方。
说是休息，实际上不明怎么，几乎一晚上没有困意。
明明，他想要的目的，俨然已经达到，洛筝同着薄寒城，两人完全决裂，依着薄寒城态度，怕是再无复合可能。
偏偏，每每闭上眼睛，关于少女的容颜，就会萦绕在脑海，久久不曾散去。
这种陌生感觉，令着顾长夜心中烦躁，似乎是有什么，正在脱离掌控一般。
终究，他还是起身，简单洗簌一下，打开房门走出。
距离卧室所在，只有几步距离。
看着女佣守在门口，再看着卧室房门，顾长夜狭长眉眼一挑，不待发声去问，女佣已是小心回答：“大少爷，洛大小姐一直待在房间，没有离开半步……”
顾长夜知道，洛筝承受打击过重，可能一段时间，不希望旁人打扰……因此，这一晚上，他不曾出现在这里，如今过去一晚上。
人的精神，该是有限的，她现在应是倦怠，需要照顾的时候。
顾长夜这么想着，眼底流露一抹沉思，接着还是伸手，试着拧上门把。
正要拧开，却在同一时间，感觉房里有人一同握着……一瞬间，他手上还未动，门把已是自动一转，转出浅浅弧度。
然后，紧闭一夜的房门，终是缓缓推开。
预想当中，少女该是萎靡不振，一夜都在哭泣，面色有些憔悴，等等一系列想法，从着脑海一一闪过。
未想，顾长夜怎么都要出乎预料，和想象之中大径相庭。
随着房门打开，先是露出少女的身段，穿着属于男士的衣服……这些衣服，顾长夜有点眼熟，显然属于自己，上身深紫色衬衫，下身休闲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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