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文件翻过一页,视线落在那一行行排列整齐的文字上,眼神发沉,也不打算再多少了,留着让她自己想清楚。
乔奈不喜欢商科,但她知道大学选择商科读完商科是她作为家庭一份子的责任,同时她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人,无论喜不喜欢,只要走了这条路,就会将一切努力做到最好,在学校的那几年,她的专业成绩也一直是名列前茅的,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考试遇到了一个超纲的数学题一样,烦躁又憋闷。
这世界上有喝米汤喝得很快乐的孩子,也有吃鸡腿吃得很难过的人,人生从一开始并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努力能改变命运这句话也只发生在少数人身上,而她,却是一直被命运改变的那一个,且不得反抗,只能一层一层的把自己包起来,谁也不让靠近。
“叩叩叩!”
就在病房陷入好一阵的沉默之后,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片死寂,乔奈轻呼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站起身,“我去开门。”
她拉开病房的门,入目就是一大束水仙花。
“请问,这是乔晏乔先生的病房吗?”一道清越的,很有礼貌的男声。
乔奈看着被遮掩的花束后戴着棒球帽、口罩,一身白色运动服的男人,微怔,手还紧紧的搭在门把上,迟疑着开口,“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来看望乔先生的。”棒球帽说着稍稍抬起了头,露出帽檐下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勾着,似是在微笑,“花送给你,我就不进去了,替我向乔总问好。”
乔奈还在愣神,棒球帽就已经把花塞过来了,她抱着那一大捧水仙花向外走两步,目送男人潇洒的转身离去,那人走到走廊尽头,突然回身,竖起两根手指送到唇边作了一个飞吻的动作,扬高手臂之后又转变成了一把枪的手势,手指一抬——砰!
她眯眼看着他的举动,不明所以,低头看一眼手里的花,摇摇头,回身走进房间。
“刚才外面来的是谁?”乔晏刚才只听了一耳朵,并没怎么注意,所以现在看着她手里突然出现的花,同样的眯起眼,“这花,又是谁送的?”
“不知道,那人只说把花给你,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乔奈把花放在靠门边的吧台上,扒开翻找了一下,并未看到有卡片一类的铭牌。“可能……是哪个合作方吧,又或许,是你手底下的员工?”
乔晏也没怎么上心,随口回答一句,“也许吧。”
乔奈把花束按自己的审美重新插一遍,又拿起喷水壶朝花瓣上撒了点水,一起摆放在马蹄莲的旁边,她看着一旁公司送来的果篮上的“祝乔总早日康复”七个字,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哥,我之前在对面走廊里遇见远峰哥了,他说吴伯伯生病了,现在也在这里住院,这事儿你知道吗?”
闻言,乔晏批文件的手一顿,似乎有些意外,“是吗?那你找个机会,买点补品去看看他吧,我估计,可能是年纪大了身体跟不上了。”
……
对面的病房里。
吴正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仿佛在晃动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他半睁着眼往身边看去,映入眼眶的便是伏在床边打盹的儿子。
“远峰……”
虚弱沙哑的嗓音一瞬间就将浅眠的吴远峰唤醒,他倏地站起身,松了口气,“爸,你醒了。”
“扶我起来。”吴正良拨开脸上的氧气罩,深深的喘口气,在儿子的帮助下半坐起身,背靠柔软的枕头,只觉得太阳穴还在突突的跳,头晕脑胀。
“几点了?”
吴远峰调好床位的高度,又起身去给父亲倒水,“现在快下午四点了……爸,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不用,你坐过来,我有事儿要问你。”
“哦,好。”
吴正良被喂着慢慢的喝完半杯温水,调整好呼吸,缓缓开口,“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说的是前两天有人送了碗人肉汤到吴氏集团总裁办的事情。他收到那碗人肉汤,看着里面完整的一只人手,加上一连几天处理公司事务劳累过度,导致当场心脏病发,被送进了医院。
“……有。”吴远峰考虑到自己父亲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整理措辞,避免提到一些敏感词汇,“警方那边说……那东西和前几天失踪的明乔医院外科主任郑一源的DNA对上了,嫌疑人也已经基本确定,现在他们正在全力追捕凶手。”
吴正良轻轻点点头,呼吸还是稍显粗重,“我听说,乔家那边也收到了那么些不干净的东西?和我们这里是一起的吗?”
“这个……我不确定。”吴远峰眉头轻蹩,摇摇头。
“既然你来了,这事儿你就多盯着点,把所有的负面新闻压下去,切勿让这件事继续发酵,影响公司形象。”他转过头,重新面对天花板,闭了闭眼,哑着声音继续道:“让我们的公关部也帮衬着点乔家,他们那边正后院起火呢,乔晏又被困在医院,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好,我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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