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认识乔奈,也认识单弋,但他却不知道这两人之间还有渊源。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到饭点了,下班刚好路过这,就来这儿吃点东西。”单弋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
其实乔奈不知道的是,单弋回家的方向根本就不是这边,他和她的家是以刑侦局为对称点。而他已经连着一个星期绕路来这里吃面,因为他知道,来的次数多了一定能碰上她。
当初乔奈和单弋交往的时候,虽然经常带他去过里海那套房子,但是两人从没有在附近的饭店吃过饭,都是点外卖,原因不外乎乔晏一再强调她上大学时不能谈恋爱,她怕出去吃饭时被店家记住脸,以至于乔晏来查岗时说漏嘴被抓包。
乔奈仰头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他,回头朝着老板颔首,轻声道:“就按他说的,不要葱花和香菜。”
“在这吃还是打包带走。”
“打包……”
“在这儿吃!”男人的声音明显盖过了她的声音,乔奈微一蹩眉,还不等她开口纠正,店老板已经麻利的拿出两只碗倒上高汤,她忍下想要掉头走的冲动,回身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单弋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目光紧盯着老板下面的过程,在老板条件反射般的要伸手抓葱花时及时提醒他,“不要放葱。”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老啦,脑子不好使了。”
盛好的两碗面被放上同一个托盘,从窗口处递了出来,单弋单手托举着,来到乔奈所在的位置,将面放下,自己点的那碗则放在她对面。
等他还完托盘回来时,他的面已经被推到角落里的位置,单弋仿佛不知道来自她的抗拒,施施然在她对面坐下,十分自然的将碗挪回来。
乔奈没理他,低头专心致志的吃面,眼睫低垂,鼻梁秀挺。腮帮子小幅度的鼓起,落在男人眼里,就像一只正在咀嚼食物的小松鼠。
单弋低笑一声,拿起筷子搅了搅,将面上的辣椒拌匀,余光瞥一眼对面的女孩,刚好看见她在分离碗中的煎蛋。
乔奈吃煎蛋时不吃蛋黄,他很早就知道,以前他们出去吃面时,都是单弋帮她挑好。
此刻他也同从前一般的开口道,“你把蛋黄挑我碗里吧。”
乔奈动作微滞,下一刻似是赌气般的将整个蛋黄一股脑塞进嘴里,然后……就被噎住了。
单弋:“……”
他怔愣过后便迅速起身来到冰柜前,拉开冰柜的门取出一瓶矿泉水,回到座位上时,乔奈的脸已经被憋的微微泛红了。
单弋拧开瓶盖,把水递到她嘴边,乔奈伸手抱住,咕噜咕噜灌下几大口。
他皱眉看着她憋得泛泪的眼角,一边用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拿着纸巾朝她脸上抹去。
男人的手指节分明,带着淡淡的墨水气味,粗砺的指腹有意无意划过她的鼻尖,有点痒。
乔奈缓过来后就立马扒拉下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站起身抱着碗坐到了旁边的位置。单弋坐回原位,看着她埋头大口吃面的样子,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
吃完从面馆出来后,乔奈踏上了回家的路,而单弋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旁,保持一臂的距离,偶尔被她有意落下,也很快就追上去与她并行。
“你跟着我做什么,还想去我家吃个饭后甜点吗?”
单弋侧过脸,冷硬的面容在灯光的照射下柔和了许多,下颌角处的伤疤看起来也没有白日时的狰狞。他垂眼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女孩,语气凉凉,“谁说我跟着你了。”
乔奈抿唇,加快了步伐。
里海小区门口。
喻桡手里抱着一捧玫瑰花,孤零零的坐在花坛的边沿上,手里握着的手机停留在通话页面,他不停地拨号,却始终没有回应。
在他焦躁不安的站起身时的一瞬间,便看到了不远处并肩而行的男女。
乔奈看见喻桡和他手里的花时,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两人隔着十几米远,遥遥相望。
喻桡的视线在她和单弋之间来回流转,焦躁不安的心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平静。
他走近,扯出一个笑,黑峻峻的眸子里倒映着乔奈精致的面孔,“你不是说和他没有联系了吗?”
她的无动于衷成了插在他心上的一把刀,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面向单弋,“你为什么和我的女朋友在一起?”
单弋双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揣,扬起倨傲的下巴,“我路过。”话虽这样说,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摆明了的敷衍。
喻桡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在场的第三个人,靠近乔奈,低声道:“你是不是因为网上的新闻生气了,我可以和你解释,我……”
“喻桡。”
乔奈打断他的自述,停顿了一下,眨眨眼睛,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仿佛落在他的心上:“我们分手吧。”
明明是决绝的话,真正说出口的这一瞬间,她却彻底松了口气,是她太冷漠无情吗?也许吧。她的爱情,本就融不进一粒沙子。
附近的书店还在播放一首老歌,悠悠荡荡的歌声在空气中飘荡,有个手握气球的小女孩从远处跑来,亮眼的橙色从喻桡眼前一晃而过,刺得他眼里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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