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冯恪之生平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女人肉体。
白花花的,满眼的肉。
至今想起,还是令他之感到无比的恶心。
所以这些年,他对除了自己家中姐姐之外的女人,从没正眼看过。
只要他愿意,凭了他的家世和自身的条件,世上大约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这位前未婚妻,来自孟家的小姐,自然也不例外。
前段时间,比赛前最后一周封闭,在结束了白天大强度的训练之后,深夜时分,他躺在司令部那间屋里的铁床上,睡不着的时候,竟幻想起了她脱去衣服后的模样。
那夜在曹渡工厂里,那一滴汗水慢慢渗入她胸前衣裳的一幕,令他至今不忘。
她也是第一个令他生出如此的幻想,却非但不感到恶心,反而从中得到莫大兴奋的女性。
冯恪之深信,只要他再加把劲,离最后的大功告成,应该也就快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个晚上不在,司令部竟然就失控了。
杨文昌的老婆是头什么样的母老虎,他先前也有所听闻。
虽然张奎发在电话里说杨太太很快就被阻止,还对孟小姐赔礼道歉了,但一想到当时孟兰亭遭受到的惊吓和委屈,冯恪之就恨不得一枪崩了那个泼妇,好给她出气。
他驾着车,一路狂飙,朝着司令部赶去。
……
老闫载着孟兰亭离开宪兵司令部。回去的路上,不时偷眼地看,见她身影僵直,一言不发,想起刚才那一幕,自己也是不敢出声。
开到一半,忽然看到对面夜幕中来了一辆汽车,头灯雪亮,车速极快,凭着感觉,猜测是闻讯而来的九公子,于是闪了闪车灯,放慢速度停在路边。
果然,那车风驰电掣地开到近前,“嘎吱”一声停下,九公子人从车里下来。
“闫叔,兰亭呢——”
他飞奔而来。
老闫悄悄往自己后头指了指,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再一想,明白了。
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公子竟和孟小姐好到了用闺名直接来称呼的程度了?
“兰亭!是我!”
冯恪之一把打开后车门,弯腰探头进去。
“你千万别生气!你想怎么样,你全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出气!”
孟兰亭抬起眼,转过脸,盯着他的那张脸,没有说话。
冯恪之的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热汗。
“是我的错!今晚该我自己接你,在那里陪着你的!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兰亭你原谅我……”
“冯公子言重了。”
孟兰亭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
“不过一场误会而已,杨太太已经向我道歉了,无事了。我要回去了。”
冯恪之原本以为她会梨花带雨地向自己倾诉,或者是另一个极端,迁怒于自己,生气发作。
没有想到,她这样轻描淡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一愣,反应了过来,急忙说:“行。那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回!”
“不必。闫叔的车开得很好,还是他送我吧。”
孟兰亭转向老闫:“闫叔,劳烦你送我吧。”
老闫一边哎哎地应着,一边看着冯恪之,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孟兰亭靠坐在位子上,侧脸朝向另一边,闭目不再说话了,面带淡淡倦容。
冯恪之迟疑了片刻,终于说:“也好。”
他转向老闫:“你开车小心点。”
老闫点头:“九公子放心!”
冯恪之退出车厢,关好车门,站在路边,目送老闫开车离去,出神了片刻,回到自己的车上。
原本不算小的一个篓子,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过去了。
被这么一搅,他也没心思再回去了,继续开车到了司令部。
杨文昌知道自己老婆晚上闯了大祸,这会儿哪里还敢走,依然等在司令部里,终于等到冯恪之来了,立刻带着太太上去赔罪。
杨太太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差没有下跪求饶了。
冯恪之阴着脸,从两人面前经过。
杨文昌和冯家的这个公子相处也半年了,多少有些摸到他的脾气和行事的风格。
这样,大概就是表示他不予计较了,如逢大赦,赶紧带着吓得已经腿软的太太出了司令部。
冯恪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回去,得知老闫刚刚已经将她安全送回了周家,挂了电话,靠在床头上。
她没责备,也没生气,冯恪之自然感到很是庆幸。但松气之余,想起晚上她的那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心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起身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今晚在司令部值班的张秘书赶了过来。
“晚上除了杨太太闹,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
张秘书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几个宪兵说,冯公子你发钱让他们去上课的事,大约被孟小姐也知道了……”
冯恪之正在喝着杯子里的水,一口水含在嘴里,还没完全咽下去,突然被呛住了。
“张奎发,你他妈的就是故意在整我吧?开始打电话时怎么不说?”
张奎发见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脸憋得通红,目光狰狞,吓得后退了几步,慌忙摆手:“冯公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在电话里和你说了的,还没说完,你自己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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