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太自负,也太自私……如果那时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早知你在我心里那么重要,我会早点让你知道……”
“我应该在你不能开口的时候,就告诉你,你对我很重要……”
他的语速很慢,很沉,苏湘的手指头攥紧了,眼睛酸涩起来,身体更加的紧绷。
傅寒川的手指描摹她的肩胛骨。
“对你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错在没有看清……现在的我去看过去的我,连我自己都鄙视,那是我做的事。”
看是用眼睛,沟通用语言,可爱一个人,是用心感受的。
傅寒川还有很多的话,可对他而言,他不善于剖析自己。他只知道,他做错了,只知道他很爱她。
哪怕用尽他的一切时光,他也不会放弃,他可以用余生去陪伴她,补偿她,只要她还在就好。
“陆薇琪想要挽回我,我不要她,所以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接受;但我要挽回的人是你……我总说你铁石心肠,可你没有我狠心,我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我既认定你,就只是你。”
“你的心是柔软的,所以你会原谅我,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他,夜风吹起一丝压抑的抽泣。傅寒川用手肘撑起身体,低下身在她的脸颊亲吻了下,双手圈住了她。她那么瘦小,好像他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将她捏碎。
可那时的他,怎么狠得下心欺负她?
他哄道:“我总是让你哭,是不是?”
他的下巴轻轻的蹭她光洁的脸蛋,微微刺出的胡渣蹭的她脸颊又刺又痒。苏湘挣了挣,他笑着哄,身体轻轻的前后摇晃,像是哄小孩那样:“家里的宝葫芦弄丢了,再要收回来的时候,付出的是比当时百倍的代价。我的宝葫芦……”
傅寒川这辈子从没说过那么肉麻的话,也从没那么哄过一个人,连傅赢都没这样的待遇。
苏湘哭得哽咽,真的很讨厌这个男人。
他不尊重她,瞧不起她,现在又说爱她。欺负她的时候让她哭,说爱她的时候也让她哭。
“爸爸,什么是宝葫芦,那我是什么?”
傅赢稚嫩的声音凭空响起,像是平地一声惊雷。苏湘的身体僵住,眼泪都还没擦干净,就看到傅赢傻傻的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只小水桶。
在他的旁边,站在蓝理,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
苏湘简直没脸活了,一把推开了傅寒川跑了下去。
傅寒川看她跑得飞快,脸色发青的瞪向蓝理,磨牙道:“蓝小姐——”
蓝理自知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的好事,被点到了名字身体颤抖了下,她的脸烧的猴屁股似的,结结巴巴的道:“是、是傅赢……傅赢说想给苏小姐看看他抓的螃蟹……”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小心挪着步子,话说完,不等傅赢,她就转身跑了。
天哪,傅寒川那个男人像是要吃人。
傅赢手指抠着下巴,再抓了抓头发,巴巴的提起手里的小水桶:“爸爸,你要看看我抓的螃蟹吗?”
傅寒川气得磨牙,懒得看一眼就走了。
傅赢赶紧的松了一口气,天哪……他的小身体抖了个激灵,这还是他的那个冰山爸爸吗?
蓝理一溜烟的跑向营地,莫非同抓了条鱼回来,看到蓝理跑过来,提起鱼正要让她去收拾一下,却见蓝理火箭炮似的冲了过来。
蓝理看到了前面的莫非同,想要刹住脚已经来不及,一头扎在他怀里,撞得莫非同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撞委实不轻,莫非同揉了两下胸膛,往蓝理身后看了一眼道:“你干嘛,见鬼了?”
蓝理的模样简直比见鬼还惨,她喘着气,手指指着后面:“宝……宝葫芦……”
莫非同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宝葫芦。”又不是金刚葫芦娃。
蓝理等气顺了,终于把她登上礁石时听到的话说了出来,营地上发出莫非同的爆笑声。
“他真是那么说的?”莫非同眼泪都要笑出来,感觉傅寒川说的不是人话。
他那嘴,居然有说情话的一天。
傅寒川黑着一张脸走过来,而苏湘连脸都没露一下,直接钻到帐篷里去了。
傅寒川踹起沙地一脚,飞起一片沙土,莫非同张着嘴正大笑,被扬了一嘴的砂,呸呸吐了起来,正要说点什么,傅寒川一记眼刀射了过去:“闭嘴!”
他警告的瞪了一眼蓝理,蓝理避开他十丈远,他又没说不能说出去。实则她跑得太快,傅寒川没有来得及威胁她闭嘴。
傅寒川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这恐怕要成为他一辈子的笑话了。
傅寒川走到帐篷前,本打算与苏湘睡两人帐篷的计划落了空,只能走向另一个。
这一晚,算是在傅寒川的笑话中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苏湘钻出帐篷的时候,看到莫非同早早的就起来,正在湖边洗漱。
她挪着步子走过去,莫非同笑了下道:“宝葫芦?”
苏湘脸颊红透,压低的嗓音低吼:“别叫啦!”
傅寒川这个人,真是……苏湘捏了捏手指,又松了开来,一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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