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眼眸微微转动,往酒店的方向看了眼,说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那个人还在酒店,或者是酒店附近,还在盯着。”
傅寒川道:“没错。”他的身体往后靠入椅背,手臂舒展开搭在扶手上,他道,“刚才我们与宴霖一起在酒店出现过,如果那人看到了的话,你猜会怎么报告回去?”
“那肯定是实话实说,等着她撤退的指示啊。”对方拿钱办事,陆薇琪肯定也不敢暴露自己。
傅寒川微勾了下唇角道:“未必。”
苏湘投来疑惑的目光,傅寒川解释道:“他们把证据消灭的干净,一时半会儿警方是查不到的。你试着站在陆薇琪的角度想,我是来拉拢宴霖的,又被怀疑挖坟偷画,那我势必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与宴霖还有警方一起到了酒店查案,就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时间一长,宴霖肯定会没有耐心,对我非常反感,也就跟得罪了他没什么两样了。”
苏湘琢磨了下,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傅寒川看她一眼,斟酌了下,蹙着眉毛低垂眉眼,身体竖起来,拎着银勺慢慢搅动咖啡,慢吞吞的道:“说起来其实前几天,在画廊我见过陆薇琪。也许,她看到了我买的画,以为是我买来送给宴霖,作为拉拢他的礼物。”
虽然她走在他前面,但是按照她的性格,说不定还会回去打探一番。
苏湘看他一眼,微微蹙眉,他买的四季图尺寸与姜花图不一样。
她看着傅寒川忽然讽笑了下,拿起花茶抿了一口。
傅寒川对她的那个笑不满,冷着脸道:“你笑什么?”
苏湘道:“陆薇琪知道你买了画,又可以诬陷我偷画,一箭双雕啊。”
若是站在陆薇琪的角度想,傅寒川因为她要求卓雅夫人公开道歉,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丢了傅氏掌权人的身份,所以才硬要拖她下水。
若陆薇琪认为,那画是献给宴霖的礼物,那么画被掉包就有她的另一层用意了。
四季图有四幅,此番他们来马来只送了一幅,画不全就没意思了。傅寒川为了拉拢宴霖,可以钓他胃口,一旦他点头,其余的三幅画全部送上。
只不过,画是她拿在手上的,画被掉包了,就变成是她干的了。她成了贪图那一点小利的人?
这一招实在不怎么高明,充其量就是做点小报复给她心里添堵。
苏湘冷声道:“陆薇琪果然还是打算要报复我呀。”
当年她把她弄到牢里去了,那一战,陆薇琪败得一无所有,想报复回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傅正康将她的那团报复的小火星苗子煽旺了。
她看着傅寒川道:“把卓雅夫人与常妍所做之事都捅出去的,也是他们做的吧?”
在那一场舆论风暴里,远在国外的傅正康却成了最后的赢家,陆薇琪也沾了光。相信在她的设计意图里,是要她与傅寒川反目的,可偏偏傅寒川之后又弄了新闻发布会,这对她来说肯定是很不甘心的,一计不成就再来一计。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内情的。
傅寒川看她一眼,这件事他才查到一点眉目,本打算证据确凿了再与她细说,现在她自个儿猜出来了,也就不瞒着她了。他道:“可以这么说。”
苏湘捏住了手指,目光中透着怒意,回去再找她清算!
“不过,她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谁告诉她的?”
傅寒川道:“还没查到。”
苏湘抿着嘴唇不再说话,一提到陆薇琪,她心里就有火,端起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傅寒川搁下了银勺,拎起咖啡喝了一口,从边沿上方看她道:“还要住在宴家吗?”
这会儿天空还是阳光热烈,光芒投射进来,半个餐厅都笼罩在阳光中。
苏湘道:“如果我继续住在宴家,在某些人眼里,是不是可以看成我被当成了人质?”
如果对方知道她住在宴家,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话,就会这么猜想。
傅寒川的本意是希望苏湘今晚能够回到酒店的,宴霖对他有敌意,他心里也郁闷着。
北城的某别墅内。
陆薇琪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托着肚子,在落地窗前来回走着,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
她道:“马来西亚的警方办事效率没那么快,想办法给办案的人使绊子拖时间,几天下来,宴家就沉不住气了。”
挖坟那么大的事,宴家肯定气得头顶上冒烟,傅寒川却反而去追查那幅画。
也是,挖坟有违道德,但不涉及金额,那画才是值钱的东西。傅寒川没办法找到挖坟的人,就从画上下手。
但他肯定拉拢不成宴家的。
进入四月的天气,窗外阳光明媚,一场春雨下来,鲜花遍地盛开,花园中间一簇牡丹开得艳丽,花瓣层层叠叠,大气雍容,压住周围一众群芳。
陆薇琪瞧着那丛花,唇角微微翘起。
傅正康喜欢大朵大朵的牡丹,院子里就只种了一丛,去年回来时,专门请花匠培植的。
外面温度适宜,风吹在身上暖洋洋的。陆薇琪散心,散步到花园里来了。她抚摸了下柔嫩的花瓣,越看越喜欢,以前她怎么会喜欢郁金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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