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谷压在身下,为她挡去了冰冷的坚硬,钝钝的疼痛却从尾椎向上蔓延,他整个人都快要变得僵硬。
颜乔尤没大碍,立刻爬起来,扶他起身,“你有没有事?”
周若谷按着腰,歇了片刻才睨着她,“如果有事你会不会以身相许?”
那一眼的相望,让颜乔尤倏忽清醒,此时此刻,狭小的空间内,一个男人用如此淡然的眼神望向她,那眼底却有波光流转,几乎要让人沉溺。
她低笑两声打破这气氛,“你——你也会说笑话。”
她不安地理着自己的头发,丝袜被划破了一处,一只鞋子断了后跟,这个男人的脸上竟然还有淡淡的笑意,她窘的脸都涨得通红。
周若谷让她坐在一边,离开片刻后,竟然提了一双平底鞋走来。他没说话,俯身为她穿鞋。
“别——”颜乔尤收起脚,“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肯,拿住她的脚,轻缓地套上鞋子。
这样的场景却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为她穿过鞋的男人,邹宸。
灯光不亮,两个人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他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手上,走得不快。
颜乔尤的心里极乱,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转身往回走去,却被周若谷拦住了去路。
“你别拦着我,我要回去找刘铎,送他去公安局!”
周若谷没动,依旧禁锢住她的双臂,“你不是已经录了音吗?”
颜乔尤眼神一滞,“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凝了眉角,神qíng严肃,“没用的,录音、证人都不足以洗白SIP,除非那个始作俑者愿意站出来承认。”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解,“米桑那个小丫头gān了好事,我现在是在帮她改正错误!有个有钱的哥哥了不起吗,她凭什么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踩在别人的痛苦上快乐?”
周若谷有过迟疑,眼中的光凝成一片迷雾,隐隐地挡着其后。这个女人满心装着一个人,如果让她知道真相,也许会排斥地以为是他在做小人。
颜乔尤读不出他脸上的晦暗不明,挣脱着,“我倒要看看邹宸他要包庇自己的妹妹到什么时候!”
“如果这件事是邹宸做的呢?”身前的女人突然安静下来,他有些不理智,又bī问,“我问你,如果这件事是邹宸做的呢?”
“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颜乔尤笑起来,“周先生,这就是你对你老板的忠诚?”
他咬紧牙关,鼻翼翕动,有话梗住,一时想不出先说哪一句。
颜乔尤冷着脸,心里已经慌了。周若谷这个人并不像是个会背后使诈的小人,可邹宸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对付SIP,两家公司的利益并不冲突,难道还是为了妹妹米桑?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查到汇给刘铎的那个账户,是倪敏妍在美国不常用的一个。”他顿了顿,看着她蹙紧的眉头,话里有了些退却。
“倪敏妍——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周若谷松开手,不再往下说去。
颜乔尤似乎有些懂了,挤出一点笑容,扬着嘴角,倒像是要哭前的准备。她偏过脸,地上是两人jiāo叠的影子,她踉跄几步,分离开来。
周若谷却走上前,抓住她的手,“三年前,孚遥的酒吧里,那个人其实是我。”
颜乔尤顿了脚步,他手心的冰冷透过她的皮肤,一路往上爬着。
“他让我回来找你,他说,如果能看到你不幸福,他会很快乐。”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反反复复闪出同一个词,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要问,一时间,都已经忘了到底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周若谷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害怕她逃走一般,“他现在不信任我,我很难知道他到底想gān什么。”
灯光洒在他的脸上,蓦地柔和了锋锐的棱角,一张脸躲在薄纱之后,有着迷蒙的距离。
他走近几步,缩短这股距离,她能看到灯影的跳跃,他愈加接近的脸,最后,闻到他怀里淡淡的气息,像是阳光。
“我在你的身边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我的心吗?”怀抱微松,他拿着她的手按在心脏,“这里,出了点问题。”
手覆处,有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两下,震得她心惊。
耳边还有他微颤的声线,带着一丝喘息,“我不在意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从今以后,和我在一起。”
*
邹宸刚刚洗完澡,只在□裹了一层浴巾。他一手将湿发顺向脑后,一手接过电话,在通讯录里颜乔尤这个名字上踟蹰不定。
过了片刻,他翻向下一页,拨给了一位助理。
“宸少好,有什么吩咐吗?”电话那头的人声绝对恭敬。
他踱步走向窗子,垂目向下看着,“明天你和聚星老总说一声,宸宇决定使用他们的方案,让他们下午就派人来签约。”
楼下出现一个纤瘦的人影,脚步不稳,走得是踉踉跄跄。他挂了电话,嘴角是一抹浅笑。
走过去靠在门边,头枕在墙上,等她进来。
一阵沉寂,继而就有脚步bī近,门把手已然转动,下一秒,一个满身酒气的女人撞了进来。
邹宸从后面搂上她的腰,唇贴在她的耳后,声音轻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他将她的身子转过,唇点着她的鼻尖,说得戏谑,“喏,以为今天吵架,你不会来了,洗得gāngān净净,准备乖乖一个人去睡觉呢。”
颜乔尤的头晕晕沉沉,仿佛有千斤重,抬头看他,一直仰到底,傻傻笑着,“知道吵架了,你还不打电话来哄我?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邹宸哪顾得了说话,封缄住她红润的唇,继而慢慢啃着她的下巴,手指在她胸前滑过,衬衫便被褪了下来,紧接着裙子也一并脱了下来。
不过短短几十秒,她就剩下几件内衣,其他皮肤均□在空气中,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她浑身一哆嗦。
“冷?”邹宸笑了起来,拉长的尾音,听起来有一股取笑。
她目光不定,扫视着他的脸,将鞋子踢了,环着他的脖子,跳到他的身上。
邹宸托着她的臀,每走一步,便被她□的柔软蹭一下腰,及至走到chuáng边,那股热cháo已经将他冲得晕头转向。
无处下口,就近吻了起来,依旧是轻吮浅尝,在chuáng上,他从来都是温柔,柔到陷下去,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他解了浴巾,扯着她的底裤,她却按住他的手,急忙喊停。
他几乎是红着眼睛,捏着她的下颔,隔着一层布料,狠狠抵着她。
“说,想gān嘛?我现在可停不下来了。”
她不自禁地轻吟出声,身体抖得像是一片落叶,在他身下屈服着,“能不能卖个人qíng将广告案给SIP?”
邹宸心头的火被浇灭一点,俯身重重压上她,惩罚般吮着她的唇,却被她抱住头,硬生生推开。
她冷了眸光,急促地求着,“送我弟弟出国,在他的账上的打足够的钱,我想要让他过得舒舒服服,上最好的学校。”
他没意见,“好,明天我就着手办。”
“那SIP呢?”她开始脱自己的底裤,一点点拉下,手指划过他的皮肤,燃起一片片的火,“宸?”
yù海中浮头,他有些回过神来,“你在用身体和我讲条件?”
她不回答,言顾左右而其他,“那是我重要,还是米桑重要?”
这个女人的眼睛亮的刺目,仿佛要望到他的心里去。他拽过一边的枕套,蒙着她的头,只露出那张嘴,用力吻下去。
烈酒的余味还在,他如同被酒jīng麻痹,怎样深入的缠绵都不足以尽xing。抬起身子,来不及将她的底裤褪下,折着两条长腿,紧紧靠向她的胸前,没有一丝犹豫,挺身而入。
身体的契合下,灵魂便不再重要,他一前一后的耸动,紧紧抓住她的腰。
她翕动着唇,克制着自己身体里满涨的屈rǔ,他每一动,她就痛一次,深入骨髓。
邹宸已经迷了心智,却盯着她发白的唇色。快意自下而上传来,线条明朗的背脊,有汗液渗出,滴落在她雪白的皮肤上。
酸慰中呻吟,夹杂她的喃喃低语,“其实谁都不重要……”
22
22、22 …
其实谁都不重要……
邹宸起身,反反复复想着这句话。她爱吃醋,脾气大,说点小心眼的话,原本并不奇怪。
可这一句话,响在他的耳中,却有着另一番况味。这女人是从什么时候起,连说的话都能钻进他的心里,慢慢啮噬起他的神经……
他打开后门,站去露台上抽烟。
chuáng上的女人翻了个身子,将头整个埋进被子里,一双眸子睁得老大,看着漆黑一片,只听到自己的呼吸。
*
早上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旁边台子上放了一片药,下面压着张纸条。
“真懒,看看现在几点。我先去公司了。宸”
接过手机,又被他设置成了静音,已经过了九点,再怎么急匆匆起身也是迟到。
这还不是最让她感到气恼的,那片白色的小药丸,才如同是爬入眼内的异物,尖锐地刺痛着她的神经。
这个男人想得周到,想要的,不想要的,分得清清楚楚,毫无差错。
她也不倒水,直接将药扔进嘴里,舌尖贴着,整个嘴里都蔓延开一片苦涩。
刚刚下了楼,就看到颜乔修和米桑并肩坐着,桌上是一堆零食,两个人蛀虫般吃得咯吱咯吱响。
米桑推一把颜乔修,努努嘴,“换个台,新闻有什么看头?”
颜乔修展臂搂着她的肩,拿头撞了撞她,“了解国家大事,是咱们公民应尽的义务。”
“哪儿来得歪理邪说?”米桑也不推开他,索xing借力靠着,认命般看着电视,“看吧看吧,我睡会儿。”
颜乔尤看这两人的样子,倒像是一对小两口,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拍了下颜乔修的肩膀。
“啪”的一声响,米桑跳起来,鼓着腮帮子问道:“什么声音啊?”
颜乔修已经捏着肩膀龇牙咧嘴地喊痛了,一看颜乔尤站在后面,连忙抖抖身上的碎屑,从沙发上站起来。
“姐,你下手就不会轻点,打死我你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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