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周月琦的复杂情绪全部纳入眼底,沈清河勾起嘴角,忽然说道:“赵曜人还不错。若是琦儿中意,大可定下。”
沈清河突然转移话题,周月琦差点没跟上。
待沈清河把话说完,周月琦冷哼一声:“又不是本公主挑夫婿,何来的中意一说?”
“先前看琦儿那般在意此事,为夫还以为琦儿对赵家长公子也心生兴趣,意欲打探和了解。是为夫想错了,为夫道歉。”沈清河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洋溢起笑容,有礼的回道。
“不过是受二伯母所托,帮梦萱挑选亲事罢了。”周月琦当然不可能对赵曜有兴趣。
若不是沈二伯母求到她面前来,她怎么可能过问此事,还提出让沈清河特意去打探和了解赵曜的为人?
明明前因后果极为清楚明显,偏偏还是让沈清河误会了?周月琦微微皱眉,不自觉握了握拳。
沈清河又哪里是真的误会周月琦?一看到周月琦皱眉,立刻正色道谢:“多谢琦儿煞费苦心,一再为家中姐妹费心辛苦。”
这一下,轮到周月琦简短的轻“嗯”了一声。
“天色不早,琦儿想来累了。为夫便不多叨扰,先行回屋。”因着现如今住在一个院子,沈清河想要回屋,也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委实简单且省事。
周月琦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再多言:“嗯。”
目送沈清河离开,绮罗委实有些着急,凑近了周月琦,轻声道:“公主,不好一直这样将沈将军往外推的。”
“本公主心里有数。”没有过多的解释,周月琦冷道。
“可公主已经嫁进将军府,一直这样对沈将军不冷不热,恐怕会寒了沈将军的心。”绮罗是真心为自家公主着想。
若是自家公主确实对沈将军无意,绮罗并不会多嘴。可是自家公主明明就对沈将军非同一般,她又岂能坐视不理?
周月琦没有立刻接话,好一会儿后才轻声问道:“真的会寒心?”
“肯定会的啊!远的不说,咱们就说说宫里的各位娘娘们。公主试想一下,若是哪位娘娘每日都对圣上不冷不热的,圣上还会再踏进那位娘娘的寝宫?虽说将军府不必皇宫,可娶妻当娶贤,沈将军常年征战在外,肯定也很希望家中的美娇娘是一位知冷知热的可心人。若是公主不相信,大可设身处地好好为沈将军想想……”夫妻之道,绮罗也不是特别拿手。但是旁观者清,她很清楚的知晓,自家公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本公主也没打算跟他……”周月琦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改口问道,“绮罗,你说,父皇是不是真的不会准许本公主和离?”
“肯定不会啊!”下意识的一句回话脱口而出,反应过来的绮罗匆匆又补了一个礼,跟着才接着说道,“沈将军又没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圣上哪里会准许公主和沈将军和离?奴婢倒是觉得,圣上似乎很希望公主和沈将军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上次在沈将军的庆功宴上,圣上的态度和立场都表现的很是直接。那么多朝中大臣都亲眼目睹、亲耳听见,圣上金口玉言,又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周月琦很清楚,绮罗的分析当然没有错。
早在前世的时候,圣上就将她这位五公主视为了绑定沈家的最大棋子。沈家在,借由她的公主身份,可以彰显圣上的皇恩浩荡。他朝沈家亡,留在将军府守活寡的她,便是圣上宽容礼遇功臣的最佳铁证。
在圣上的眼中和心里,她这一辈子,是注定必须绑定在沈家这条船上了。
深吸一口气,周月琦没再多问绮罗,也不打算继续跟绮罗深究内中对错。
撇开她和沈清河的事情先不说,宁侯夫人这个踏板,她还必须狠狠踩上一踩,这场戏方称之得上圆满结束。
没有让周月琦等太久,是夜,宁侯夫人没能顺利出宫,直接被御前侍卫扣住了。
彼时宫门已关,太后的口信没能及时传出,周月琦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不过次日清早,周月琦就收到了太后命人送来的赏赐。
“公主殿下,太后娘娘口谕,还请公主殿下务必保下宁侯夫人一条性命,太后娘娘感激不尽。”双手碰上昨日太后始终没舍得送出的那个锦盒,老嬷嬷毕恭毕敬的说道。
周月琦微微皱眉:“本公主已经应承下的事情,自然不会更改。皇祖母这又是何必?”
“太后娘娘说了,这是她老人家的一片慈爱之心,还望公主殿下千万不要推辞。”老嬷嬷再度将身子低的更狠,势必要五公主收下锦盒。
周月琦沉吟片刻,站起身来:“绮罗,进宫。”
老嬷嬷登时松了一口气。总算,今日的任务妥善完成了。
至于她手中的这个锦盒……太后娘娘说了,即便五公主不肯收下,她也一定要将东西留下来的。
此般想着,趁着没人注意,老嬷嬷悄悄将锦盒放在了桌上,飞快的转身跟在五公主的身后,赶回皇宫。
周月琦是算着时间进的宫。
在宫门口跟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分开,她便径直转道前往御书房。
这个时候,圣上已经下朝。听闻五公主求见,当即放下手中的笔:“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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