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热度灼痛了他,他猛地缩回双手,缓缓直起腰来,朝着牌位缓缓磕了三个头,哑声开口,“让青丰放下手里的事,出京寻一个细心、善良、擅于操持家务的女子,出身相貌不论,良家子就好”。
青和轻巧巧从祠堂外的大榆树上跃下,单膝跪下,“是,不知将军找这样的人是要做什么?”
霍宁之依旧背对着祠堂门口跪着,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他皱眉抿了抿唇,再开口时,声音便显得格外的冷淡,甚至冷漠。
“妻子,让青和抓紧时间,年前便将人选好,过了十五就去议亲,三月成亲”。
青丰惊讶瞪大眼睛,张大嘴,“将,将军——”
霍宁之好似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手再一次扶上抹额,那是解他霍府克妻之命的象征,却也是他克妻母亡的象征。
整个国公府的女主子只有不愿见人的宜姐儿,才九岁的容姐儿,另外就是二叔的一个妾室。
国公府缺一个女主子,一个能管得了他顾及不到,亦束手无策的后宅琐事的女主子,一个能照顾、教导宜姐儿的女主子,一个能操持安之和宜姐儿亲事的女主子!
安之和宜姐儿都十三岁了,普通人家早就开始寻摸亲事了,他却还茫然没有头绪,只能任由他们这么耽搁着。
就算他寻摸到了人家,大婚要走的各种礼数,要准备各色东西,难道他还能全部交由管家去办?
他需要一个妻子!
越快越好!
宜姐儿,耽搁不得了……
……
……
林娇娇回去后,就给霍宜之写了封信,诚恳道歉,说自己不知道她看书那么入神,故意吓她的,请她一定要原谅自己,还随信送了只雪白雪白的小白兔过去。
霍宜之鲜见的没有第二天就回信。
于是,林娇娇又给她写了封信,再次道歉,又送了一缸子金鱼。
第三天,林娇娇又写了一封信,送了一只会说对不起的鹦鹉。
为了找这样一只鹦鹉,林娇娇拖着林延昭差点把腿都跑断了。
第四天,霍宜之回信了,说是自己失态,与林娇娇无关,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她才对,随信送了她一个手炉的套子,现在正是合用的时候。
林娇娇松了口气,感谢霍宁之给她的灵感!
她总算没白跑断腿!
林娇娇又给霍宜之写了封信,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通信联系。
只是林娇娇明白,一时半会,霍宜之绝对不会再见她。
快到年关了,锦乡侯府的主子奴才们个个忙的脚不沾地,都在为过年做准备,连林延昭也被锦乡侯夫人拉去做苦力了。
当然,不包括林娇娇,林娇娇依旧舒舒服服的窝在她的七院看书练字,听七四教八哥说话。
那只八哥刚来的时候一个字都不会说,经过这些天七四不厌其烦,锲而不舍的喋喋不休,终于学会了一个字,“好”。
于是,林娇娇天天要忍受那只八哥兴奋的叫着好的聒噪声。
如果不是顾忌着霍宁之、霍宜之以后应该还会来做客,她一定炖了它!
好像她还没吃过会说话的动物呢!
腊月二十三,林六郎林延定赶回了京城,送来了林娇娇盼望已久的教养嬷嬷。
于是,林娇娇就看到一个国色天香,一举一动皆成风景的大美人朝她微微一笑,“这就是七姑娘了,果然是个好孩子,我姓夏,七姑娘可以叫我夏嬷嬷”。
三十大几的“好孩子”顿时受到了一万点暴击,颤抖着声音问,“嬷嬷高寿?”
绝对不超过二十岁!
二十岁!
美人素手轻抬,手中如一泓碧水般的长萧微微挡住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轻笑,“七姑娘果然和你五哥说的,是个活泼的”。
林延平咳了咳,“娇娇儿,学高为师,无论夏——”
他又咳了咳,嬷嬷两字到底没能吐出口,“无论夏先生年纪长幼,你都要尊她为师”。
林娇娇之前已经得了嘱咐,知道这位“夏嬷嬷”是要一辈子给她当师父的,她出嫁,她都会跟着她。
她老了,她就负责给她养老送终,算是终身绑定在一起了。
而且,是林延平花了这么长时间寻来的人,肯定素质过硬啊!
林娇娇一点没含糊,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学生见过先生”。
七一将缠枝莲花的茶杯递到她手边,林娇娇接过,高举过头顶,恭声开口,“先生请喝茶”。
这是正正经经的拜师礼,却是与之前跟明澄的母亲、六一居士学东西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夏美人接过茶杯,不紧不慢将一杯茶全部喝了下去,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管短笛,递到林娇娇面前,盈盈笑道,“乖徒儿”。
林娇娇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接过,短笛碧绿澄透,如一汪碧水般在她手心流淌,应该和她手中的长萧出自同一块玉石。
一看就很值钱啊!
林延平开口,“起来吧”。
林娇娇恭敬起身,夏美人跟着起身,“我乏了,先走一步,侍箫,领七姑娘去看另外半个见面礼”。
卧槽!
这么值钱的东西竟然只是半个见面礼?
等林娇娇被领到马厩,来回打量着那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汗血宝马的高头大马,不敢置信的看向林延平,“五哥,这不会真的是汗血宝马吧?”
林延平挑眉,“不如娇娇儿骑上试试,待马儿流汗了,自然就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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