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咱们是同僚,都是新上任,谁也别嫌弃谁,一切商量着办吧。”梁左朴摆摆手,当仁不让,爽快道:“手头两件急务,耽搁不得,既然二位同时推举,我也不虚推辞了,将尽快返回府城,张罗建造粮仓事宜!”
姜玉姝欣然一笑,“那就辛苦大人了。”
“嗳,分所应当!”
梁左朴呷了口茶,话锋一转,字斟句酌地说:“眼见为实,咱们得亲自去庸州考察考察,根据实情商定数额,好给官府分派差事,到时让他们按照规定的数额上交屯粮。姜特使巾帼不让须眉,当仁不让,少不得辛苦走一趟庸州,但魏老弟嘛……”他打住话头,迟疑不语。
姜玉姝欲言又止,想了想,没吭声。
“但凭大人安排。”魏旭深感遭人嫌弃,咬牙保持微笑。
梁左朴思前想后,别无良策,最终下定决心,温和嘱咐:“断无让一个女人家独自前往庸州的道理。考察一事,交由姜特使和魏副使共同负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姜玉姝尚未开口,魏旭立刻起身,拱手说:“今后请特使多多指教。”
她客气起身还礼,“不敢当,互相照应吧。”
“一定。”魏旭彬彬有礼,不禁暗感欢喜。
梁左朴再次扶了扶暖帽,“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商议商议,再定个章程出来,早日分头行事。”
三人商议至晌午时,县令夫妇打发小厮来邀请:
“我家大人略备薄酒小宴,请三位大人赏脸光临。”
梁左朴率先起身,暂搁下公务,乐呵呵地说:“知县大人盛情相邀,却之不恭,二位,咱们先去用饭,略歇会儿,下午再继续议事吧?”
姜玉姝疲惫起立,“好。”
“请。”魏旭侧身抬手,让她先行。两人相距甚近,他忍不住趁机瞥视,惊奇于女同僚整张脸白皙无暇,春光明亮,照得她肌肤似乎吹弹可破。
姜玉姝早饭吃得匆忙,饥肠辘辘,一心想着午饭,浑然不觉地抬手,“请。”
不消片刻,一行人陆续迈进后衙小宴厅。
由于仅有一个女官,为免姜玉姝尴尬,新任县令刘桐不得不破格,叫自己夫人也出席。
席间除了县令夫妇之外,裴文沣亦在席。
县令夫人笑容满面,快步相迎,靠近便挽手,亲昵问:“玉姝,饿了吧?我特地叫厨房烧了几道都城风味菜肴,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姜玉姝忙答:“劳您费心了,味道想必是好的。”
“入席入席!咱俩挨着坐,聊聊天。”
“哎,您先请。”
玉姝?不知是哪两个字?魏旭尾随,默默好奇。
刘桐招呼道:“诸位,坐,都请坐。”
“大人先请,您快坐。”梁左朴与魏旭连连拱手,谦让半晌,众人才一一入席。
裴文沣望着表妹,温和说:“我沾了你们的光了,来蹭一顿午饭。”
姜玉姝笑了笑,“哪里的话?凭表哥与刘大人的交情,根本用不着沾谁的光。”
“哈哈哈,在座诸位都是贵客!”刘桐熬了十几年,终于升为县令,红光满面,热情招待客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融洽谈天说地。
其中,姜玉姝和县令夫人饮的是茶,以茶代酒。
“啊?”
刘桐愣了愣,惊讶问:“你居然要去庸州?”
姜玉姝颔首,“职责所在,非去不可。不亲眼勘察一番,我们无法得知庸州具体现状。”
梁左朴仍戴着暖帽,苦笑了笑,向众人解释道:“诸事紧迫,偏偏人手不足,无奈之下,只能辛苦姜特使走一趟。”
“大家都辛苦。”姜玉姝干劲十足,“等粮仓落成,估计就轻松了。”
“唉呀,听说庸州百废待兴,衣食住行想必多有不便。”县令夫人关切提醒:“出门在外,你千万多加小心!”
姜玉姝扭头答:“多谢夫人关心,我会处处小心的。”
刘桐吃了一筷子菜,拿起帕子擦擦嘴,提醒道:“仔细想想,倒也无妨。潘大人升迁了,如今他就在庸州,有熟人便好办事,到时你不仅可以住进府衙后衙,外出勘察时,还可以请潘大人派衙役护送。”
“好主意!”刘妻点头附和。
姜玉姝从善如流,“为防万一,能借住府衙是最好的,如有必要,我会请潘大人相助。”
“怕什么?”裴文沣略昂首,放下酒杯,不容置喙地嘱咐:“你们别急着动身,稍等几日,待我忙完手头案子,同去庸州,彼此有个照应。”
“对!”刘桐喝得微醺,拍掌赞同,叮嘱姜玉姝,“文沣马上要去庸州上任,恰巧同路,你们结伴同行,应该万无一失!”
刘妻附和丈夫,“太好了,有你表哥护送,免得提心吊胆。”
受郭弘磊之托,梁左朴正担心女同僚,闻言忙拱手,“如此甚好!有劳裴大人了。”
“多谢。”魏旭面色如常,却心想:你们恐怕不知情,我却刚从都城赶来,曾经派人暗中打探过,侍郎千金与其表兄、与侯府公子的种种不堪传闻,一度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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