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久之后,许氏急忙设法,先命令下人把姜府里里外外搜找一遍,她亲自审问失踪丫鬟的亲人,忙乱半天,未搜查出三个姑娘的身影,亦未审出有用口供。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府里统共才一位姑娘,竟然伺候丢了“许氏在厅堂焦急踱步,厉声斥骂服侍女儿的其余下人,“姗儿若是出事,看我饶过你们哪一个”
这时,姜世森的长子奔进厅里,姜明诚气喘吁吁,递上一张信笺,边擦汗边告知“母亲请看,这是刚从镜匣里搜到的,二姐留书出走了她、她自称要去西苍探望大姐,小梨和小喜,跟着二姐去塞外探亲了。”
“什么留书出走”
许氏大惊失色,接过信笺一目十行,阅毕,颓然跌坐,眼眶泛红抬手拍桌,忧切哀叹
“唉,傻丫头真是傻丫头”
“振昀明明挺不错,她却横挑鼻子竖挑眼,为了逃避亲事,竟然私自离家去塞外探亲“许氏忧心如焚,坐立不安,扼腕道“这下糟糕了怎么办你父亲若是知情,势必大怒。”
姜明诚早已屏退下人,擦擦汗,苦笑说“莫说父亲,谁听了不生气眼下火烧眉毛了,顾不得更多,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拦下二姐,把她带回来。”
“对,对,当务之急是找人“许氏点头如捣蒜,“昨晚娘亲眼看她睡下,即使连夜离家,料想她们也走不了多远,或许尚未出城。”
姜明诚十七岁了,瘦高,斯文,浑身书生气。因家中父亲主外,母亲主内,他平日只需用功读书,故遇事干焦急,挠头问“那,事不宜迟,孩儿立刻设法禀告父亲吧他才知道该怎么安排人手、怎么搜找。”
“对,对。”许氏六神无主,连声催促长子,“你姐姐赌气,一时糊涂,只带了两个丫鬟,三个姑娘家,有什么自保之力求老天爷保佑,一定要让她平安回家。诚儿,去吧,快让你父亲想办法,一刻也耽误不得的,迟了怕生变故。”
“好“姜明诚十分担心胞姐,自身无能为力,只得去禀告父亲,请一家之主做主。
他顶着晌午夏阳,疾步出了二门,却听管家告知“公子大人刚才已经回来了。”
“啊“姜明诚一愣,“今天怎么这样早”
老管家掏出帕子擦汗,上气不接下气地答“听说,圣、圣上点了大人做钦差,工部与户部,共两名钦差大臣,奉旨去塞外,巡视庸州。”
钦差巡视庸州
姜明诚眼睛一亮,清脆一击掌,嘀咕说“太好了正好顺路,叫二姐回家。”思及此,他忙问“他人呢”
老管家垂下头,“大人一回府就去西偏院了,看望黄姨娘。”
姜明诚顿时皱眉,张了张嘴,最终催促道“立即去请我和母亲立等着和他老人家商量要事。”
“是。”老管家领命,匆匆赶向西偏院。
片刻后正厅
“啪“一声,许氏咬牙切齿,重重拍桌,气得捂胸口,恨恨骂“黄莹莹那贱蹄子,越发不守本分了,仗着有孕,白天黑夜勾引男人去她房里早知今日,当场我绝不挑她服侍你爹。”
“轻狂贱蹄子,不配抬举的东西”
姜明诚苦着脸,不停劝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无论黄姨娘黑姨娘,无论怀孕几个月,比得上二姐的安危重要吗”
“当然比不上”
“那您冷静些,别一会儿父亲来了,正事没谈妥,又因为琐碎小事争执不休。”姜明诚夹在父母中间,左右为难,一年比一年头疼。
许氏眼眶通红,捂着胸口缓了半晌,才勉强冷静。
不久
姜世森闻讯赶到,黑着脸迈进厅堂,劈头质问“你究竟怎么管教女儿的玉姗一而再再而三地胡闹,你从来只知道纵容,宠出个祸害,闹得家无宁日”
“不、不是的“许氏喘了喘,被丈夫一责备,心突突乱蹦,才刚勉强压下去的怒火“腾“地燃烧,脸色铁青,反唇相讥“孩子不听话,全是母亲的错吗你作为父亲,发现不妥时,为什么不严加管教”
姜世森亦怒火中烧,目光如炬,厉声答“孩子小时候,哪一个我不是严加管教但女儿渐渐长大,父亲毕竟有诸多不便,难道不是应该由母亲教导吗你不仅无能,还嘴硬,难怪教育不好孩子。”
“我、我“许氏右手攥紧椅子扶手,骨节泛白,左手指尖哆嗦。
厅里仅一家三口,姜明诚焦头烂额,左劝右劝,却劝不住,情急之下奉上信笺,苦劝道“求您们别吵了。这是二姐离家前留下的信,请父亲过目,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找回来。”
“哼“姜世森落座,接过信,快速看了一遍,勃然大怒,使劲把信拍在桌上,盯着继妻,冷冷说
“瞧,瞧瞧被你娇惯长大的乖女儿,不知天高地厚,不顾亲人担忧,就因为不满意亲事,她便任性胡闹,偷偷留书离家出走,丝毫没把长辈放在眼里这种女儿,养来究竟有何用”
姜明诚听得吓一跳,忙央求“父亲息怒,二姐确实任性了点儿,但她说去西苍探望大姐,想必只是气话,天南海北,相距几千里路,估计她一出都城就后悔了。现在,依您看,该如何把人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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