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威严哼了一声,却耐性十足地举着孩子,陪他玩耍。
五个多月大的婴儿,无法自控,经常流口水。
突然,口水滴落,恰滴向挨近的姜玉姗!
“啊——”姜玉姗吓一跳,仓促躲避,但慢了半步,衣襟沾了一滴口水。她垂首,瞬间皱眉,飞快抽出丝帕擦拭,迁怒暗忖:可恶的小东西,脏死了!
郭弘磊扭头一看,立刻抱着孩子往旁边挪,正欲致歉,身后却响起妻子嗓音:
“烨儿笑得这样高兴,在玩什么呢?”
奶妈如同见了救星,忙答:“摘花,摘树叶。小公子头一回这么玩,高兴得摘个不停!”
郭弘磊对小姨子说:“抱歉。”
姜玉姝靠近,站在丈夫与妹妹之间,诧异问:“怎么啦?”
“烨儿流口水,滴到他姨妈衣服上了。”郭弘磊答。
姨妈?姜玉姗擦拭口水痕迹的动作一顿,用力咬唇,倍感刺耳。
姜玉姝恍然,歉意说:“孩子正在长身体,一叽里咕噜就流口水,他不是故意的。妹妹快回房换衣裳。”
“无妨,无妨的!”姜玉姗抬头时,已恢复端庄浅笑模样,感慨说:“哎,我陪着外甥玩儿,看着他笑,大人也乐开怀,实在太有意思了!”
姜玉姝微笑,“难为妹妹有耐心,烨儿调皮好动,家里整天说他是‘小淘气’。”
“正是淘气才显得活泼,活泼才有趣嘛。”姜玉姗伸手,试图捏捏外甥脸颊,以示疼爱。
岂料,婴儿碰巧偏头,在父亲手掌上蹦跳,仰脸望着花树,咿咿呀呀,意思是想继续摘。
小东西,忒不讨人喜欢!姜玉姗讪讪缩手,几度遭冷落,她愈发不悦,表面却好笑地说:“姐姐快看,他还想继续玩呢。”
“没办法,小孩子,几乎都贪玩。”
姜玉姝抽出帕子,给孩子擦口水、擦汗,温和提醒:“外头晒,待久了热,烨儿该去见老夫人了,别让长辈久等。”
郭弘磊爽快答应,“行!”他安抚儿子,承诺道:“今天到此为止,明早再继续摘!”
“多美的一树花,留着观赏呗。”
郭弘磊叹了口气,告诉妻子:“我本意是带孩子来赏花的,谁知,他手一碰到就摘,不仅摘花,还摘叶子。没法讲道理,索性由他玩。”
“你呀,小淘气!”姜玉姝忍俊不禁,轻轻一拍孩子屁股。
婴儿却误以为母亲与自己玩耍,咯咯笑。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姜玉姗旁观,看在眼里,万分落寞,满腔嫉妒与懊悔,煎熬挤出笑容。
少顷,奶妈接过孩子,端详一番,忍不住絮叨说:“唉哟,一头汗,衣服沾了树叶,两手全是碎屑,必须换衣服,擦擦汗洗洗手。否则,待会儿小公子揉眼睛、吃手指,就麻烦了。”
郭弘磊愣了愣,立即催促:“我没考虑到这一层!快,快给他收拾收拾,仔细洗干净了,再抱去见老夫人。”
“是。”奶妈尽职尽责,连哄带劝,抱着不乐意离开的孩子回房了。
于是,假山旁剩下姐妹俩与郭弘磊。
“你要上衙门是?”郭弘磊目光专注。
“嗯。”
“走!我送你去。”
姜玉姝摇摇头,“多谢,但不必了,你难得回一趟家,应该多陪陪老夫人,或者指导指导阿哲他们的功课,三弟和四弟已经通过县试和府试,如果院试成功,家里就有两个秀才了!”
“唔……行。”郭弘磊只能点头,“那你自己小心。”
“知道!”
郭弘磊不自知地搂住妻子双肩,“我送你出门。”
姜玉姝嫣然一笑,“好。”
姐姐姐夫恩爱,小姨子杵在一旁,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妹妹,”临走前,姜玉姝含笑说:“我得上县衙处理些事,你不妨去正房,与老夫人她们聊聊天,解解闷。”
姜玉姗竭力镇定,看着肩并肩的夫妻,故作轻快,“公务要紧,姐姐尽管去忙,不用担心我。我待会儿就给老夫人请安。”
姜玉姝面色如常,“咱们晚上再聊。”
“好,晚上聊。”姜玉姗硬生生掩下落寞与不忿,温婉告别,转身回房,打算扔掉沾了口水的脏衣裳。
郭弘磊揽着妻子,“走。”
“嗯。”姜玉姝若无其事,边走边沉思:哼,面对面时,她倒沉得住气,仿佛往日无仇一般。
当年,继母为了保全亲生女儿,陷害继女入火坑,若说姜玉姗毫不知情,谁信?
做了亏心事,居然毫无愧悔歉疚之意,也算厉害。
同为女子,姜玉姝察言观色,发觉所谓的妹妹仍爱慕第一次定亲的男人——情窦初开时的意中人,往往铭心刻骨,一辈子无法忘怀。
因此,姜玉姝刚才目睹妹妹亲近自己的丈夫孩子时,霎时非常不痛快!
你休想像欺压姜姑娘那样欺压我!
思及此,姜玉姝昂首挺胸,轻声告知:“玉姗已经定亲了,今年八月成亲。”
郭弘磊严肃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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