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裴表哥怎么办?”
姜玉姗泪光闪闪,作小心翼翼状,含糊其辞地说:“唉,父亲一向极赏识表哥,姐姐与他不成之后,改而考虑我,可惜我与表哥八字不合,也未成。听说,表哥至今尚未成亲,想必是对姐姐念念不忘。”
“妹妹此言差矣!表哥志存高远,心思全用在了公务上,绝非痴迷儿女情长之人。”
小丫头,无论你想挑唆什么,都找错人了!姜玉姝对裴文沣和姜姑娘,一贯只有怜悯与爱莫能助感,毫无其它心思,严肃问:“况且,正如你方才所言,婚姻大事,应该由父母做主,表哥的亲事,自有其长辈负责张罗,堂堂朝廷命官,青年才俊,何愁娶不到贤妻?”
姜玉姗被噎了一下,无可反驳,“咳,这倒也是。”
姜玉姝立在榻前,目不转睛,温和说:“妹妹不用替表哥担忧,先关心自己的喜事。听父亲说,你即将嫁进东勤伯府,天南海北,到时我和你姐夫恐怕无法回都城喝喜酒,在此祝贺妹妹与妹夫喜结良缘,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你——”
姜玉姗瞬间脸色煞白,仿佛遭了莫大羞辱,胸口急促起伏,喘了喘,白脸迅速涨红,继而铁青,咬牙否认:“那门亲事,已经不成了!姐姐莫再提起。”
“哦?”姜玉姝挑了挑眉,平静说:“成与不成,不归做姐姐的管,最终得看父母的意思。如同我当年那样,婚姻大事,不容自己做主。”
“总之、总之不可能的,绝无可能!”姜玉姗焦愁不已,极度憎恶夏振昀,悔不当初,仰脸,哽咽说:“求求姐姐,你大人大量,看在我不远千里来探望的份上,帮妹妹一把,劝劝父亲,别逼我嫁给姓夏的。”
姜玉姝闻言,浑身一寒,下意识单手环臂,暗忖:当年,许氏不确定郭家几时倒霉,生怕女儿被连累,急欲退亲,母女合谋陷害,骗姜姑娘喝下掺了迷/药的茶,致使其闺誉尽毁。然后做妹妹的脖子一缩,装病,任由父母强迫姐姐嫁进火坑。
哼,当初你那般自私狠毒,今日竟有脸求“姐姐”帮忙?姜玉姝深吸口气,为免激得对方狗急跳墙,宽慰道:“怕什么?父母总是疼爱孩子的,你既如此不乐意,甚至伤心得离家出走,料想爹娘应该不会再逼迫。”
“真的吗?”姜玉姗惴惴不安,“但父亲的脾气,姐姐应该了解,他始终没理睬我的恳求。”
姜玉姝笑了笑,“你母亲会劝他的。”
愁闷中,姜玉姗并未留意“你母亲”三字,气急败坏,忿忿说:“快别提了!哼,这门亲事,正是母亲张罗的,她简直老糊涂了!”
姜玉姝只当对方是陌生人,不急不忧,不慌不忙,“你离家出走,她必定是世上最担心你的人,闹了这一出,估计东勤伯府也不乐意了,到时两家商量商量,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语毕,她不等对方回答,掩嘴打了个哈欠,疲惫说:
“今儿忙了一整天,怪累的。我婆婆十六过寿,明天得早起张罗寿宴,好困,等改日空闲了,咱们再聊。”
姜玉姗欲言又止,想多说几句,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心烦气躁,恹恹答:“行,姐姐快去歇息,仔细累坏了身体。”
短短一盏茶功夫,交锋片刻,姜玉姝便离开了,边回房边想:只盼钦差尽快巡察完庸州,好尽快带走麻烦,她掩饰不住的,早晚暴露心思。
小姨子爱慕姐夫是丑事,我再宽宏大量,也容不下这种心术不正的妹妹!
西平仓大使仍在府城,专注督建粮仓,而特使与副使,则因为目前土豆盛产于赫钦,故暂时待在此地筹划。
所以,姜玉姝得以在家,空闲时打理家务,忙时上衙门处理公务。
七月十五·傍晚
日暮西斜,风渐凉。
久坐腰酸,姜玉姝搁笔,捶捶后腰,缓缓扭动脖子,然后拿起公文,吹了吹墨迹,谨慎道:“军储仓归户部管,这次朝廷派出的两名钦差里头,其中的户部员外郎沈大人,不知道会不会顺便考察咱们。未雨绸缪,我先写一份述职公文。喏,给你瞧瞧。”
邹贵忙接过,小跑递给魏旭。
“我看看。”魏旭细看。
翠梅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府。姜玉姝伸了个懒腰,提醒道:“你也写一份,有备无患。好让沈大人知道,我们上任后具体做了些什么。”
“行呐。”事实上,魏旭早已经写好了。他头也不抬,打趣说:“其实大可不必紧张,另一名钦差是令尊,即使咱们出了点儿小岔子,姜老大人肯定会帮忙打圆场的。”
姜玉姝深知姜父个性,失笑摇头,大义凛然表明:“哪里?于公务上,家父一向帮理不帮亲!到时如果真出了岔子,你挨一份骂,我却得挨双份,沈大人训完,家父十有八/九会接着训。”
“哈哈哈~”魏旭笑起来,“原来,姜侍郎对待女儿也如此严格吗?”
姜玉姝饮尽温茶,随口答:“严父慈母嘛,不严不能成才。万一沈大人决定考察,你千万小心些,尽量别犯错,免得消息传回都城,你也挨令尊的训。”
忽然聊起自己父亲,魏旭脸色一变,眼中闪过厌恶之色,不自在地动了动,换了个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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