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哇哇……”婴儿双臂摊开,蹬蹬腿,放声大哭,迅速脸涨红。
“吵死了!”
“闭嘴!闭嘴!”姜玉姗怒气冲冲,高举拨浪鼓,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与此同时·檐廊
“唉,小丫头,毛手毛脚的。”潘嬷嬷匆匆往回赶,“明天告诉管家,派她打扫屋子,别进厨房添乱了。”
奶妈邱氏提着小食盒,无奈说:“当时蛋羹搁在旁边,她在盛菜,我转身拿食盒,眨眼的功夫,她就筷子一抖,把一颗酱丸子掉进蛋羹里!没办法,只能重新蒸一碗。”
“快走,小公子已经饿了。”
“知道。”
下一瞬,前方厢房猛地传出婴儿声嘶力竭的哭声!
潘嬷嬷唬了一跳,闻声便跑,“怎、怎么回事?”
奶妈尾随跑,惴惴不安,紧张猜测:“哭得那样厉害,该不会、该不会一翻身摔地上了?”
“糟了,这下糟了!”潘嬷嬷顿感害怕,两人心急火燎,疾冲回房,进门便连声哄:
“来了来了,不哭不哭!”
“小公子,不哭啊,马上吃晚饭——”
须臾,她们震惊停顿,瞠目结舌,手足无措地打量:
姜玉姗端坐,左手摁住婴儿,右手抓着一把剪刀,“喀嚓喀嚓~”,一开一合,眼神诡异,笑吟吟,欣喜说:“哎呀,你们来得正好,烨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哭不止,怎么哄也哄不住。”
婴儿横在她腿上,俩胳膊被制住,徒劳蹬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玉姗的言行举止,透着邪气,一看就不对劲!
“这、这……”奶妈年轻,吓白了脸,说不出话,急切推了推潘嬷嬷。
“二、二姑娘,”潘嬷嬷年近五十,面如土色,颤巍巍伸手,结结巴巴劝说:“您、您请把剪刀放下,当心割伤手,您歇着、歇着,老奴会照顾小公子的。”
“我们小公子饿了,该吃晚饭了。”奶妈鼓足勇气,举起食盒示意。
“呵呵呵,是么?”
姜玉姗笑嘻嘻,轻快说:“但依我看,烨儿分明不饿,听,他哭得多响亮,中气十足,哪一点像饿了?”
潘嬷嬷惊慌失措,点头如捣蒜,“饿了,真的饿了!”
奶妈附和,“对!小公子每天都是这个时辰吃晚饭的,一饿肚子就哭。”
“胡说!”
“本姑娘说不饿,他就不饿!”
姜玉姗郁懑多年,无法再压制嫉恨与怨怼,听不得任何反驳,一遭反驳,便仿佛被拔了逆鳞,杏眼圆睁,眼珠子外凸,狰狞呵斥:“滚,滚出去!不用你们,我自己会哄孩子。”说话间,她挥动剪刀驱赶,婴儿恰挣扎蹬腿,腿一抬起,只听“刺啦~”一声,裤管被划破了。
“啊——”奶妈惊恐万状,失手摔了食盒,蛋羹泼地,瓷碗“当啷”,应声而碎。
“姜二姑娘!”
“不要伤害孩子!”
“姑娘,”潘嬷嬷扑通下跪,哭着说:“您、您为什么这样啊?小公子可是您的亲外甥,求求您,无论因为什么事不痛快,总之,不该拿孩子撒气。”
“老东西,闭嘴!”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教我?”姜玉姗咬牙切齿。
潘嬷嬷见对方神态疯狂,不敢贸然夺剪,磕头苦苦哀求。奶妈见状,腿软着转身,跌跌撞撞离开,跑去求援。
幸亏,姜玉姗已彻底丧失理智,只顾斥责婴儿和潘嬷嬷,并未阻止奶妈。
此前一刻·庭院
众人簇拥姜世森,往正房走。
入夜,郭府里里外外皆已掌灯。姜世森身穿墨蓝便服,手捋长须,踱着方步,边走边观察四周,夸道:“唔,干净整洁,清静宜居,离衙门又近,不错!”
姜玉姝笑了笑,“现在住着挺舒适,但二进院不太够宽敞,我们打算买下东边那块地,扩建一番。”
“唔,这个主意好!”姜世森欣然赞同,并决定悄悄接济女儿一笔银子。
许氏慢丈夫半步,随手往东厢一指,含笑告知:“看,外孙就住在那屋里!他像玉姝,一样地喜欢花草,平日可喜欢赏花了。”
“哦?”姜世森依言望向东厢,流露慈爱之色,提醒道:“到扩建时,记得辟个园子,栽些花草树木,供一家人游赏。”
姜玉姝从善如流,“正有此意!”
姜明诚是儿子,郭弘磊是半子,一左一右地尾随。郭弘磊莞尔,暗忖:小淘气,根本不懂赏花,只会摘花罢了。他抬手道:“您慢些,小心台阶。”
少顷,一行人迈进正厅,落座寒暄,互相问候。
姜世森微笑,解释说:“原本决定明早再来祝贺,但傍晚一忙完公务,我独自待在后衙,冷冷清清,想着这儿热热闹闹、其乐融融,顿时就坐不住了,仓促登门打扰,还望亲家母莫怪。”
“嗳哟,太见外了!我刚才正想叫弘磊带些糕果去陪伴的。”
王氏和和气气,“当时听见亲家来了赫钦,我立刻叫弘磊去请,但孩子们提醒,说钦差出巡期间不宜赴宴,我一想也对,所以没敢请,怕耽误你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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