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一愣,“应该挺好的。”
姜玉姝无措问:“应该?你、难道你没看见他吗?”
郭弘磊解释道:“接到你的信时,恰巧军务繁多,我走不开,托人暗查两个月,日前才告得假,一听见有了线索,顾不上回家,直接赶来抓人,顺便接你回家。”
“哦!也行,我快忙完了,过两天一起回赫钦。”
姜玉姝仰脸,端详他微微泛血丝的眼睛,“瞧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该不会是急行军赶来的?”
郭弘磊默认了,沉声表示:“如果抓不住罪魁祸首,这种气,我实在咽不下。那伙江湖骗子,既害惨了大嫂,也狠狠践踏了我的脸面,不可饶恕。”
姜玉姝很理解一家之主式的恼怒,忙宽慰道:“幸亏抓住了一个,追查下去,想必能一网打尽!你冷静点儿,消消气,回客栈休息休息,我一有空就去找你。哪间客栈啊?”
“盛平客栈。”
“好!”姜玉姝略一琢磨,推他上车,“巧了,我要去仓库,顺路。你别骑马,上车歇会儿。”
郭弘磊确实疲惫,点点头,顺势把马鞭抛给随从,上车后弯腰一拽,两人并排落座。
须臾,车轮辘辘,驶入府城的繁华街市。
姜玉姝轻声问:“你这趟探亲,能待几天?”
“二十天。下一趟,估计得等到年底。”郭弘磊单手搂着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先处理大嫂的事儿,然后再给母亲做寿。”
“嗯。”
车窗外,商贩们的殷勤叫卖声此起彼伏,热热闹闹。姜玉姝突然心思一动,扭头问:“从盛平客栈到我的住处,隔着小半个城。你又忙又累,何不派人送个口信?我会去找你的。”
郭弘磊闭着眼睛,没头没尾,低声告知:“其实,并不是我选的盛平客栈,而是姓陈的落脚处,刚抓住人时,我特别气愤……现在还没抓住他的同伙,陈细金得活着。所以,我出来透透气,来找你,聊一聊。”
姜玉姝恍然颔首,温柔顺了顺他的胸膛,安慰道:“息怒息怒,那种卑鄙无耻的东西,压根不值得人生气。”
“对。”郭弘磊深吸口气,抬手,把她的手摁进自己心窝,逐渐冷静,“我不生气。”他缓了缓神,温和问:“你总在信上提起的作坊,打理得怎么样了?”
一谈起公务,姜玉姝立刻兴致勃勃,愉快答:“已经制作出好几批土豆粉了!可惜,远远没有我设想中的快,而且挺粗糙的,幸而官府肯听建议,正在改进,督促铁匠打造一批铁器,供作坊专用。”
郭弘磊笑了笑,夸道:“听起来很不错,拭目以待。”
姜玉姝神采飞扬,“目前,土豆已经在西苍流传开了,只要不发生巨大变故,迟早会塞满各处粮仓,到时,作坊就能派上大用场,把不耐贮藏的粮食制作成土豆粉、粉丝、粉条等食物,既便于贮藏,又便于商人经营。”
“夫人如此辛苦操心,将来成功时,官府若是忘了你的功劳,我一定要提醒他们。”郭弘磊一本正经道。
姜玉姝枕着他的肩,轻快说:“甘之如饴!功劳不功劳的,我不在乎,我只是乐意,想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
车轮辘辘滚动,半晌无人接腔。
她纳闷,抬头一看:郭弘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竟是累得睡着了。
姜玉姝目不转睛,悄悄叹息,完全想象得出来:他远在图宁卫,交代妥军务之后,星夜兼程地赶回西苍,一度怒气冲冲,亲自赶到府城,搜捕欺负亲人的骗子……
——与初识时相比,当年俊朗非凡的贵公子,书生气尚存,渐渐的,他成长为英武果敢的校尉,愈发令人信赖。
姜玉姝安静陪伴,从依偎着他,改为小心翼翼稳住其身体。
两天后·官营作坊
官府招募了一群百姓,学以致用,埋头钻研制作土豆粉。
各种嘈杂动静中,姜玉姝拿起一束以丝线捆扎的土豆粉条,仔细查看后,朝同伴晃了晃,“喏,看,这就是土豆粉条!和面条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郭弘磊接过,好奇闻了闻,一贯十二分捧妻子的场,赞道:“看起来不错。”
“这一堆,能作为贡品吗?”裴文沣官袍笔挺,也拿起一束细看,尾指勾起红丝线,试探扯了扯。
姜玉姝谨慎答:“可以。但假如再等待一阵子,应该能制作出更好的。”
“哦?我会转告知府大人,具体何时进贡,由他决定。”裴文沣把东西放回原处,“圣上金口玉言,他若夸一个‘好’字,此物便名满都城了,比官府卖力吆喝强不知多少倍。”
郭弘磊赞同颔首,“确实如此。”
巡察毕,三人往外走。姜玉姝打趣说:“又没有外人在场,什么‘知府大人’?已经是‘岳父大人’啦!烦请表哥转告纪知府,我婆婆寿辰在即,我得回一趟赫钦,明早就启程。”
“知道了。”裴文沣定定瞥了她一眼,转瞬,背着手踱步,严肃说:“贡品不容出错,我得多安排几个人手,日夜盯着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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