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困惑皱眉,“道理我明白,只是奇怪,寒门学子,应该像岳父那样、专心致志发奋用功?但我观察小半天,发现其中不少书生懒懒散散,精神怠惰,似乎提不起拼劲儿读书。”
“我、我爹啊?他能一心一意发奋用功,其实离不开我外祖父的资助,否则他不可能安稳读书。”
姜玉姝叹了口气,头疼说:“读书得靠自己努力,我顶多鼓励鼓励,他们不用心,外人帮不上忙。”
“确实。”
“教化先不急,当务之急是秋收!”姜玉姝眸光坚毅,志在必得,蹙眉小声说:“我一直怀疑图宁的税粮账目有问题,趁巡察,正好摸摸底,瞧一瞧各镇各村的真实情况。”
“我必须了解,看究竟是有人弄虚作假、中饱私囊,还是干旱造成的歉收。”
郭弘磊皱了皱眉,万分放不下心,严肃劝说:“知县,知一县之事,很多事不管不行,但务必拿捏好分寸,须知‘水至清则无鱼’。新官上任,你管今后的,孙捷已经调任秦州了,他留下的旧账理不清,纵使大费周章理清了,你追究谁去?”
姜玉姝并非初出茅庐,忙答:“放心,我只是想暗中调查,避免秋收时账目被糊弄,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唉,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旧账是前任知县率领下属完成的,较真追究,万一揪出一大群从犯,就难办了。”
“越是千头万绪,越不能急躁,当徐徐图之。否则,小心做多错多。”郭弘磊唯恐她鲁莽吃亏。
姜玉姝颔首,“嗯,日久见人心,等我悄悄查清楚了,掌握证据,找机会处置害群之马!”
须臾,丫鬟禀告:“二爷、夫人,该用饭了。”
姜玉姝招呼道:“走,先吃饭!”
翌日·清晨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姜玉姝穿戴整齐,率领一干随从外出时,几名杂役正在清扫枯黄落叶,遇见知县,他们忙不迭退避路边,毕恭毕敬行礼:
“大人。”
“小的给大人请安。”
姜玉姝精神抖擞,点头回应,脚下生风,径直走出县衙大门。
此刻,出巡的车马早已在等候。
李启恭一看见新猎物,便薄唇抿起,迅速近前,躬身说:“卑职给大人请安。”
姜玉姝止步,诧异问:“你也同行?”
“是。”
“案子都解决了吗?”
李启恭摇摇头,皂服内仍穿紫色中衣,解释道:“有个案子比较棘手,根据线索,卑职得去一趟荆镇,恰巧同路,理应护送县尊。”
人心隔肚皮,姜玉姝并未琢磨,颔首道:“哦,原来是同路。”
“咦?”李启恭明知故问:“郭校尉呢?”
姜玉姝走向马车,“他昨天傍晚就回营了。”
“唉呀,遗憾!”李启恭尾随她,走向自己的马,扼腕说:“卑职本想趁机请英雄豪杰喝一杯的。”
姜玉姝爱听外人夸丈夫,笑而不语,衙役早已放置踏脚凳,她右脚踩上凳子,微提袍摆,垂首登上马车。
“您小心。”李启恭站在五尺外,迈步抬手,状似下意识搀扶。
“哎——”翠梅见状,仓促抬手一挡,顿感不悦,微笑说:“我会搀扶的。”
臭丫头,多管闲事!李启恭原计划“意欲关切搀扶、旋即规矩缩手”,被挑破便毫无暧昧感了。他立刻后退,满脸懊恼之色,尴尬解释:“抱歉,我习惯了,以前经常搀扶刘知县上车。”
姜玉姝并未被碰触,脚步不停,进车之前,手朝外摆了摆。
“哦。”翠梅不便多说什么,扭腰也上了马车。
少顷,姜玉姝掀开帘子,轻声吩咐:“启程。”
她的六名护卫听见了,大喊:“知县有令,启程!”
霎时,“驾!”队伍离开县衙,众星拱月般簇拥知县的马车,浩浩荡荡前往荆镇。
知县第一次出巡,声势浩大,威风凛凛驶过街道,缓缓出城。
车轮辘辘,太阳越升越高,队伍沿着官道前进。
姜玉姝膝上搁着地图,掀开窗帘,审视官道两旁的庄稼、河溪、树林、山川等等。
“哼。”翠梅撇撇嘴,小声絮叨,透露道:“听说,闻胖子和李竹竿是郎舅,前者嗜酒如命,后者十分好色。奴婢总觉得,李竹竿的眼神色眯眯,黄木头看着倒很老实。”
姜玉姝神色沉静,耳语道:“黄木头?闻胖子?李竹竿?做什么给人起外号?你可别当面称呼,仔细惹怒他们。”
“哪里?”翠梅叫屈:“这三个绰号是别人起的,老早就传开了,几乎满城皆知!黄县丞确实木讷,闻主簿确实胖,李典史确实像竹竿,没冤枉他们呀。”
姜玉姝哭笑不得,正欲开口时,车外突然响起拔刀声、呵斥声:“谁?”
“放肆!”
“知县出巡,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路撒野,不要命了吗?”
李启恭余光瞥了瞥马车,厉声喝令:“快,抓住他们!”
第211章 代耕风波
马车晃了晃, 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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