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担心好久了!宋将军迟迟未宣布人选,似乎犹豫不决,我总是忍不住怀疑他偏袒南方的嫡系亲信,怕你受委屈。”
郭弘磊失笑,心暖而熨帖,“姓佟的?你说佟京?”
姜玉姝使劲点头,爱屋及乌,自然厌恶故意刁难丈夫的所有人,“哼,想当初,我进军营谈事的时候,姓佟的多嚣张?当众再三挑衅你,阴阳怪气,他那副嘴脸,实在令人讨厌。”
“幸而,老天有眼,叫他连输三场,颜面扫地。当时我在旁边观战,别提多解气了!”
郭弘磊欲言又止。
面对面,姜玉姝笑容一淡,立刻紧张问:“怎么?莫非……除了升官,还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慌什么?”郭弘磊清清嗓子,严肃告知:“其实,佟京也升官了,也是从千户升为指挥佥事。”
“什么?”
姜玉姝愕然,不敢置信且难以接受,双目圆睁,“姓佟的也升官了?他、他为什么——官职是有定数的,尤其实权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升上去补缺,哪里还有姓佟的位置?”
“按律,每一卫应配有四名指挥佥事。”郭弘磊简略解释:“我补的缺,前辈不幸阵亡,佟京那个缺的前辈,则是伤病交加,无法胜任繁重本职,主动请求调职,经几个指挥使商议,把他往南边挪,现在塔茶领了个清闲职位,便于休养身体。”
姜玉姝眸光疑惑闪了闪,“主动请调?”
郭弘磊会意,“上头和前辈均如此对外宣告。前辈是真受了伤,箭头穿透肩胛,武功大打折扣,加上旧疾复发,不宜继续待在图宁,本卫随时可能与敌兵交战,委实不适合休养。”
“原来如此,唉,可怜。暂退南方也好,待彻底康复后,再上阵杀敌。”
姜玉姝若有所思,蹙眉片刻,随即扬起笑脸,夸道:“算了,别管姓佟的。总之,恭喜恭喜!自你调入图宁卫以来,勤勤恳恳,不知受过多少次伤,此次升官,众望所归!”
妻子的夸赞与钦佩,令郭弘磊心情畅快,含笑道谢,搂着她的腰一推,两人倒向被褥。他半躺半坐,感慨道:“坦白说,我之前并未抱多少期望,毕竟……佟京虽然为人傲慢,但勇猛善战,鞍前马后地追随将军近二十年,忠心耿耿。谁都有亲信之人,将心比心,若换成我,势必也头疼、为难。”
姜玉姝半趴在他胸膛上,翻来覆去细看腰牌,“所以,‘指挥佥事’一缺空了很久,当确定空出两缺时,宋将军想必松了口气?”
“多半是。”郭弘磊指尖挑起她的发丝,缠缠绕绕,“图宁卫是重建的,绝大部分士兵是北方人,仅少数是南方人,主帅的亲信队伍里,其中有部分人,恃宠而骄蛮横傲慢,惹人嫌恶,影响和睦。幸亏将军处事公正,明里暗里,或敲打或督促,严管战时纪律,不然,南北两派不知会争斗到什么地步。”
姜玉姝赞同颔首,“万幸,宋将军镇住了全军。我明天就写封家书报喜,让老夫人高兴高兴!”顿了顿,她不放心问:“你升为指挥佥事,堪称年轻有为,上任之后,是不是比以前忙多了?累不累?”
郭弘磊正年轻,意气风发干劲高昂,满不在乎地摇头,“不累,其实跟以前差不多,只是不一样的职位、不一样的忙法罢了。”
“千万多保重身体,万一累坏了,得不偿失。”姜玉姝不无担忧。
“放心,这是自然!”
无论境遇如何糟糕,郭弘磊始终坚韧,低声说:“我多忙几年,给子孙打下一份家业,到时我解甲,你辞官,咱们回家乡去,优哉游哉,逛遍都城附近的名胜古迹,再也不必操劳公务。”
姜玉姝欣然说:“好!我正是这样想的。”
“但在那之前,”郭弘磊歉意道:“我顾不上家,也顾不上你和孩子们——”
“咳。”姜玉姝尴尬打断,“惭愧,我、我现在也顾不上家啊。”
郭弘磊笑了笑,“你不受军规约束,虽然相距甚远,但仍可打理家务。看,家里不是把晓嫣送来了吗?”
一聊起女儿,姜玉姝就犯愁,“唉,嫣儿的身子骨不结实,我真希望能留下管御医。”
“不行,这不合规矩。”
郭弘磊叹道:“管老目前在服刑,我特地禀明将军,才能带他出来行医,明早必须带他回营。孩子先按方服药,过阵子再请大夫诊一次脉。”
“嗯。”姜玉姝无可奈何。
郭弘磊搂紧她,拉高被子盖住两人,安慰道:“管老说了,晓嫣的病不算特别严重,早晚会康复的。别愁了,睡。”
“但愿如此。”
接连几宿没睡好,姜玉姝倦意浓重,手握银质腰牌,沉沉入眠。
半个月后·清晨
十月中旬,秋深露重,边塞草木凋零,寒风一刮,漫山遍野枯黄落叶纷飞。
后衙,姜玉姝饭毕,出门前惯例探望女儿。
她迈进房门,绕过屏风定睛一望:
婴儿趴在榻上,双手抱着一个布老虎,张嘴就啃。
“吃不得!”奶娘和丫鬟合力阻止,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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