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原告狠狠吐了口唾沫,深恶痛绝,“我妹妹即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被告戴着枷锁,猛地一扑,语无伦次,恐惧哀求:“李昌、表哥!表哥,求求你,原谅小弟一回,我、我是真心喜欢小圆的,我愿意娶她为妻,余生只爱她一个。”
“谁是你——哼!”
原告曾遭严刑毒打,差点儿死在李启恭堂兄弟手中,恨之入骨,险些脱口说“谁是你表哥”,回神后隐忍,咬牙道:“大人,您请听,这畜生刚才叫草民‘表哥’,他亲口承认了,我们两家确实、确实是亲戚。”
李启帆惊恐万状,嚎哭问:“既是亲戚,你们为什么如此狠心?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小圆不肯嫁的话,赔偿也行,银子不是问题,要多少?你说个数,砸锅卖铁凑给你!”
“呵,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哪怕拿一百万两来,老子也不原谅!”原告大难不死,铁了心,发誓要为妹妹和自己讨回公道。
李启帆意欲继续哀求,却听惊堂木“啪~”锐响!
“肃静!”
姜玉姝摁着惊堂木,“公堂之上,休得喧哗!”
众多百姓兴奋围观,越挤越前,几番被衙役们驱赶,仍不冷静。
李启恭万分煎熬,连日没睡好,眼袋青黑,既担忧自己的前程,又怜悯堂弟,干焦急,束手无策地杵着。
姜玉姝与黄一淳又小声商议几句,斟酌定了,威严宣判:“李启帆奸/污/案,证据确凿,本县维持去年年底的判决,不予赦免,仍判死罪。并且,此案已经经府衙呈交刑部过目、批复,故无需等待秋后,斩立决。”
“明天午时三刻行刑,以正法纪,以儆效尤!”
宣判毕,她最后一拍惊堂木,“退堂。”说完便起身,离开公堂。
霎时,被告的亲友冲进公堂,抱着李启帆,哭成一团,绝望哀嚎:“儿啊,我苦命的儿!”
“你还不到三十岁,哪怕判充军一辈子也行,怎、怎么就斩立决了呢?”
“前阵子明明说赦免,现在却改判斩立决?”
“大人,姜大人,求求您,开开恩,饶我儿一命!”
……
与此同时,原告的亲友也冲进公堂,簇拥李昌,狂喜,激动嚷:“八年,八年了!”
“八年前发生的事儿,直到今天,才终于讨回公道。”
“爹、娘,你们的在天之灵,可看见了?儿子总算告倒了李启帆这畜牲,为妹妹讨回了公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李昌喜极而泣,仰望“明镜高悬”匾额,感激涕零,恭敬磕头道谢,“多谢,多谢姜大人主持公道,您的大恩大德,草民一家永生难忘!”
众衙役忙前忙后,横起水火棍,连推带骂,迅速把闲杂人等赶出公堂,硬架起瘫软的李启帆,将其押回监牢,明日再押去法场受刑。
堂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意犹未尽,或鄙夷,或唏嘘,交头接耳,久久未散。
晌午·后衙
姜玉姝脱下官袍,丫鬟弯腰取下乌纱帽,小心搁在架上。
她面对铜镜,盯着自己,轻声说:“我判了李启帆死刑,斩立决。”
翠梅带领两个小丫鬟,忙碌打点行李,评判道:“他罪有应得!”
“其实,他多活了七八年,占大便宜了。”
“假如案发当年就判决,他休想潜逃至今。”
“听说,当年战乱时,一切混乱不堪,整个庸州,无数犯人越/狱,朝廷事后追究,估计难以抓得完。”
“抓一个,判一个,免得祸害无辜!”
……
姜玉姝对镜端坐,审视自己,沉默不语。
下一刻,丫鬟翻出一个礼匣,顺势问:“夫人,裴夫人送的玉镯,您戴回府吗?”
姜玉姝回神,摇摇头,“不了,收起来。我平日不适合梳妆打扮,现有的几对镯子,还没怎么戴过呢。”
“是。”丫鬟便把礼匣塞进柜底。
翠梅麻利叠衣裳,“裴夫人倒挺有心,年年都给您送生辰礼。她的生辰在七月,咱们可别忘了,以免显得失礼。”
姜玉姝打起精神,“我恐怕记不住,你写下来,时不时翻一翻,就不会忘记了。”
“哎!您放心,奴婢早就写了。”翠梅行至梳妆台旁,开始收拾首饰匣,没多想,随口提道:“表公子的生辰是下个月,四月初九,咱们——”她仓促停顿,懊悔掩嘴,小心翼翼观察女官神色。
姜玉姝一怔,轻声说:“将心比心,我不能给表嫂添堵,更不想节外生枝。”她早有打算,“生辰礼就不送了,表嫂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等表侄出生,我会送一份大礼,给表哥贺喜!”
“对。”翠梅回神,双手合十说:“是应该送一份大礼,但愿表公子先得几个儿子,然后生一个女儿,那样最好不过了。”
姜玉姝由衷盼望表哥能够幸福美满,“是啊。”
下一瞬,门口响起一声:“是什么?”
郭弘磊风尘仆仆,昂首阔步迈进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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