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京一听,立即开始飞奔,转眼消失,出了帅帐便喝令:“来报信的人呐?跟上跟上,你们负责带路!”
“咦?这……”邹贵和李启恭迷茫对视,想当然地以为会看见郭弘磊,尚未回神,便被士兵推着走了。
随后,宋继昆不慌不忙,继续吩咐:“乱石沟一带,地形十分复杂,防不胜防,常被北犰钻空子。弘磊,左震,你们熟悉地形,各带一千人,立即前往乱石沟,一则截断可能已经入侵图宁敌人的退路,二则观察敌情,密切留意边境线,严防敌兵主力队伍偷袭。”
“末将领命!”名叫左震的将领毫不犹豫。
军令如山,不容违抗。郭弘磊深吸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强打起精神,抱拳道:“末将领命。”
宋继昆不疾不徐,“其余将领留在营中候命。”
“是。”
指挥使招招手,郭弘磊一怔,大步上前。
宋继昆语重心长,耳语教导:“面对敌情时,谁最合适,就派谁上阵。对戍边将士而言,先有国,后有家,今天莫说是你的夫人求援,即使是我的夫人求援,也得派佟京。佟京在西南时,曾与深山老林里的蛮部较量多年,应付润河两岸的丘陵和村庄,他经验最丰富。”
郭弘磊目光深邃,下颚紧绷,硬生生克制想去保护妻子的冲动,哑声表示:“多谢将军指点,末将明白了。”
“去,一切小心。”
“是!”郭弘磊倍感无奈,右掌攥紧佩刀,昂首挺胸,与同僚并肩离开,火速带领人马,举着防雨的火把,连夜赶往乱石沟。
与此同时·桑山脚下
敌情未除,谁也不敢合眼。
烛光摇曳,姜玉姝端坐,面无表情,专注擦拭一把匕首,滚茶放凉了,也没喝两口。
老里正搬了个凳子,坐在院门外等候援军。几个小吏惶恐不安,踱来踱去,频频望门外,焦急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见援军的影子?”
“派出去送信的人,莫非半道遇见北犰贼了?”
“不无可能。”
“别急呀,一去一回,路挺远的。”
“咱们该怎么办?”
“听天由命呗。”
“唉,早知道,我也学知县,带一把匕首。”
……
姜玉姝抬眸,手中的匕首一转,锋利刀刃闪烁寒光,紧张恐慌良久,她逐渐平静,掂掂匕首,缓缓道:“我不懂武功,这把小匕首,只能吓唬人罢了。据我所知,北犰人善骑射,惯使马刀,拿短匕对长刀,胜算太小了。”
有个小吏忍不住问:“您不害怕吗?”
姜玉姝起身,叹了口气,冒着小雨踱出院门,“害怕有什么用?我已经尽力安排应敌方法了,剩下的,看天意。”
几个小吏你推我,我推你,半晌,小心翼翼,提议道:“既然已经尽力作出了安排,县尊,咱们不如上山避一避?等危机解除了,再下山回衙门,怎么样?”
老里正听见了,扭头说:“出了院门往后走,屋后就是山。不过,得爬到山腰以上,才有藏身的林子。”
“唉哟,那咱们应该尽快动身!”
“是啊,一旦敌兵杀进村里,就来不及逃、咳走了。”
姜玉姝站定,眺望漆黑夜空,瞥了几个下属一眼,冷静说:“少安毋躁,现在还不能逃。你们听,村子里很安静,如果敌兵杀进来,狗会示警的。”
“对!”老里正笑了笑,“我家地势高,自古以来,每次敌兵进村作恶时,都得费一番功夫才找上来。”
姜玉姝端详老人,夸道:“老人家,临危不乱,好胆识!”
“大人过奖了。唉,没办法,世世代代住在这村子里,胆小的早被吓死了,剩下一群傻大胆。现在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倒霉,一上山就碰见北犰人,那些心狠手辣的畜生,一般是躲在树林里,夜间下山烧杀抢掠,然后趁乱溜回草原。”老人絮絮叨叨,眯着眼睛,竖起耳朵,警惕戒备。
斜风细雨,打湿了姜玉姝的睫毛,她反手一拽,戴上披风帽子,轻声问:“村里的壮丁,愿意自愿登记当民兵吗?”
老里正皱皱眉,避而不答,却聊起往事:“想当年,兵荒马乱,庸州被贼兵霸占了,疯狂屠杀,民兵们硬着头皮上阵,给老弱妇孺逃生的机会。唉,全村的壮丁,战死了八成,眼下仅剩三四十个,一旦对上贼兵,几乎必死无疑。”
姜玉姝会意,冷静道:“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官府不会让手无寸铁的百姓上阵。所以我才叫你传话,提醒大家,及时避难,以免被杀或被挟持,反而给将士们添乱。”
“是,是,大人说得有道理!”老里正庆幸不已,唯恐知县强令民兵出战。
事实上,即使知县下令,未经过训练的民兵也不敢上阵,碰见了敌人,十有八/九白白牺牲。
姜玉姝正思考应该如何培养民兵时,村口方向,忽然响起一声狗吠,紧接着,左邻右舍的狗响应,随即,全村的狗纷纷受惊,狂吠。
半夜里,几乎同时,人声呼喊、门窗“咣当”急促关闭的动静,一齐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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