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择善见她难得满意,不知不觉松了口气,虽然现在骆礼维不在京中,被贬去广昌自生自灭,但因着骆择善头顶着太子妃的封号,她在这皇城里的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为了巩固地位,她时常缠在皇后身边,即便那人不喜欢自己也要厚着脸皮贴过去,毕竟这是她在宁容左面前最后的稻草。
“母后喜欢就好,这是花房新培育出来的黄色腊梅,一出来我就叫他们栽在这里了,好在冬日活了,越开越好了。”她温声道。
一旁的婢女小喜忙也笑道:“皇后娘娘,自打这花树开了,我们家主子便日夜看守,生怕死根,连水都亲自掸呢。”
骆择善娇嗔瞥眼:“多嘴。”
皇后双眸沉邃,点头道:“是好看,也辛苦你了。”
骆择善则道:“只要母后看着好,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皇后了然她的心思,便又说了几句夸奖她的话,如今江淮意外的从广邳回来了,骆择善心里的危机感不是轻易能抚平的,尤其是在骆礼维不如从前,唐家又撒手不管的情况下。
一院子的人正说着,骆择善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正好瞥见从院落角门走进来的文英和江淮,眼底闪过得意的笑,冲着那两人的方向扬声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文英闻言,抬眼过去,应声道:“是。”随即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江淮,拽着她走过去,淡淡道,“太子妃。”
她这‘太子妃’三个字,说出来的语气和往常一模一样,但因着江淮在一旁站着,骆择善听完之后觉得异常舒坦。
“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子妃好。”
江淮将木盆放下,按规矩行了膝礼,但骆择善始终无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只好深吸一口气,僵硬的行了跪拜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子妃好。”
骆择善这才讽笑道:“哎呦喂,我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原来是御侍大人啊,没想到现在连这种粗活都要自己做。”
那雪地冰凉,衣服又薄,江淮的膝盖很快就疼麻了起来,耳闻那人的明显嘲讽,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奴婢不敢,太子妃说笑了。”
“奴婢?”骆择善挑了挑眉,故意道,“这两个字从你江淮嘴里说出来,听得可真让人奇怪。”
一旁的皇后打量着江淮,气态持重,淡淡道:“没想到风光一时的御侍大人,如今竟然沦为给宫女洗衣服的奴下奴。”
江淮把头垂得更低,没有搭话。
骆择善特地叫文英把自己叫来,明摆着是要让自己出丑,给皇后看笑话的,她要让皇后知道,眼下的自己有多么比不上她,配不上天潢贵胄的宁容左,配不上这雕梁画栋的北宫东。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当然这只是开胃菜,骆择善并未打算罢休,看了一眼皇后,走过去屈尊蹲在江淮身侧,拎了拎那木盆里的湿衣服,笑道:“真不愧是御侍大人啊,做什么都得心应手,这衣服洗的还真干净。”
江淮淡淡道:“多谢太子妃夸奖。”
“看来连浣衣司的人,都比不上你的手法。”骆择善轻笑,“我上次送去浣洗的披风,还不如这盆里面洗的干净,既如此”
她终于露出真面目来:“文英,小喜,你们叫人把我开春要穿的衣服全都拿出来,让她洗了再收起来,到时好穿。”
第14章 委曲求全
原来,费尽心机把自己叫来,为的不过是洗衣服,还豁出去把开春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洗,真是难为骆择善了。
江淮虽然身为宫奴,但心里还是御侍的高度,她生平也没被这样当众羞辱过几次,遂微微切齿道:“回太子妃,衣服洗了再收的话,会毁料子的,更何况您的衣服都十分金贵,奴婢不配洗。”
骆择善看到她的切齿细节,心里更加得意,眼下有皇后在这里给自己镇场,那人更不敢发作,便道:“毁了就再做,不缺这银子。”
由宫人扶着起身,她冷淡的吩咐道:“你们几个,把你们这些日子不穿的衣服都拿出来,不管季节,都叫她洗了再收。”
“是。”
那几位宫女领命,偷笑着回去取衣服,不一会儿就堆了整整三大盆子端过来,还叫太监拎来了刺骨的渠水,上面还浮着冰碴。
“既如此,那就麻烦御侍大人了,这些衣服都必须给我洗的一干二净,一尘不染。”骆择善居高临下道,“还不快点儿!”
江淮微舔嘴唇,道了声是,准备起身。
“给我跪着洗。”
骆择善的要求越来越得寸进尺,还不叫她用皂角来洗,命小喜拿来那特别灼烧皮肤的灰胰子粉,洒到冷水里面飞快融化。
江淮微呼了口气,低冷道:“太子妃,这灰胰子粉”
“听说灰胰子粉洗衣服最干净了,我这是在帮你呢。”骆择善说着说着,语气已然没了方才的讥讽,变得狠厉起来。
她那日撞见宁容左与江淮搂抱,心里的火可还没泄呢,今日要不把江淮折磨的死去活来,便对不起骆择善这个名字!
52书库推荐浏览: 秦晾晾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