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摸了摸那龙眼菩提,确定了硬软,道:“我会先在石头上练手的,这么好的龙眼菩提,若是雕花了可怎么好。”
山茶刚好从外面进来,乖巧的向书桐问了好,瞧见那极品的龙眼菩提,稀奇的接过看了看:“好漂亮的珠子。”
江淮看了她一眼,又问书桐:“不知道太后娘娘想在上面弄什么图案?可有参照?总不能胡雕乱刻吧。”
书桐摇了摇头:“太后改了主意,想叫你在上头刻字。”从怀里拿出一本地藏经来,“上面有太后的标注,不必全雕上去。”
江淮接过,平整的翻了翻:“我知道了。”
“你慢慢雕,太后说现在还不及。”书桐说罢,环视屋子,“都在这永巷待了快一个月了,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江淮把那颗珍贵非常的龙眼菩提放回盒子里,给书桐倒了杯热乎乎的白水,摇头道:“没什么不习惯的,这里虽然清苦,但好在没了那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做些苦活也心甘情愿了。”
书桐轻轻颔首,拎了一下那热水瓶,吩咐山茶去灌新的,待门合上后,她一把拽过江淮的左手,麻利的往上推着袖子。
江淮被她弄得一愣,还以为被她发现了那件天蓝色冬袍,隔两秒后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那小臂内侧的假的守宫砂已然暴露了。
但好在她早上用朱砂点了,看上去有着七八分相像,笑着往回抽手,掩饰道:“姑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书桐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是严肃,本想要伸手指沾口水,半路改为沾了那杯中的热水,蹭了两下那朱砂痕迹,果不其然的掉了。
那真正的守宫砂痕迹早已消失不见,且分毫踪影都难寻,而这一下,书桐的表情也变得极其复杂,抬头紧盯着她。
江淮面上略显局促,然后认命的低下头去,只觉得难堪,尤其是在看着自己长大的书桐面前:“姑姑姑。”
谁知书桐并没有生气,只是把袖子给她放下来,问道:“这颗守宫砂是什么时候没得?从前?还是在广邳?”
江淮重新抬眼,为难道:“七七天前。”
书桐呼了口气,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给了谁?”见江淮已然紧张的不能开口,自问自答道,“太子殿下?”
江淮轻轻点头:“姑姑别怪我。”
“我自然不会怪你。”书桐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小声关切道,“我为什么要怪你,这事自然随你心意。”
江淮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姑姑这样想?”
书桐颔首:“当然。”略带怅然的轻笑,“在姑姑的心里,重要的并不是这颗守宫砂,而是你的心思,我自小看着你长大,见你受了太多太多的苦,眼下虽然仍是苦,但心里一定是甜的吧。”
江淮眼珠微颤,也腼腆的笑了一下。
“对了,光顾着这事,差点儿把正事忘了。”书桐一拍她手,“前些日子说大秦出兵打平梁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江淮点头,书桐又道:“平梁泣血求援,皇上已经派江守备去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和你说一声,江守备年纪虽小,但打仗的经验已经不少了,想必离了大将军,也能独当一面。”
江淮欣慰道:“江歇那小子果真是出息了。”
“这也说明,皇上现在对旧臣和江家很是放心。”书桐轻笑,又把话题扯过来,“不过先不说那个,我可告诉你,这女孩子家的第一次很是重要,可得处理好了。”用力的拽着江淮的手,“有没有好好的洗过身子,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她问的又多又快,江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微微讪笑,“三次而已,我都有好好洗身子。”
书桐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可要好好的算着日子,你现在人在永巷不方便,若是有了孩子可就不好办了。”
江淮并未太过羞涩,只苦笑道:“姑姑别担心,我这具身子,就算能不能活常人之寿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有孕呢。”
书桐也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摸着她的脸,瞧着那青紫处:“这是怎么弄的?”往前凑了凑,唏嘘道,“这做的也”
江淮连忙解释道:“是我自己磕的,姑姑想什么呢。”
书桐忍俊不禁:“我就说他不是那么粗鲁的人。”打量了一下那片不小的淤青,问道,“可有药?还是叫山茶去太医署取?”
江淮这才想起来方才齐王给的瓷瓶,掏出来道:“这有一瓶,是方才那个燕来齐王给的,说是能活血祛瘀。”
书桐接过打开,闻了闻,倒出来按在江淮的眉骨处揉,听那人疑惑地说道:“他怎么跑永巷来了?还给我伤药?”
书桐淡淡道:“外遣质子,对皇城不熟,随处乱跑也没什么,至于这瓶伤药,子沉为他豁了命,许是想要表达歉意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
江淮回忆起那人,面色不太好的说了一句。
书桐见状,轻笑着道:“罢了罢了。”叫她自己接着揉伤口,“我看太子殿下比谁都上心,这里也不缺什么,那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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