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勿轻举乱动。”
在骆择善一行人身后的不远处,太后伸手拦住了宁容左,那人听到消息和太后赶来,瞧见江淮被如此为难,心如刀绞目眦欲裂,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肉和白骨都在不停的颤抖,愤怒驱使,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
“皇祖母,您这是做什么?”
他声音怒极的问道。
另一旁,三皇子端王宁容真也在,他不如宁容左那般愤怒,也不敢冒然上前,毕竟皇帝不许任何人照顾江淮,只焦急道:“这到是底怎么回事?君幸怎么会在这里?”
反观太后充耳不闻,只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处的江淮。
书桐在侧,她知道太后在做什么。
只有让江淮清楚自己继续待在永巷的下场,那人才会心甘情愿的离开永巷,继续在太后铺垫的路上,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反之,江淮如果连今日这般的奇耻大辱也能悉数咽下,那这个孩子就真的再不能用了。
第二百九十六二百九十七
二百九十八
江淮的动作越来越慢。
“皇祖母。”
宁容左脸色冰冷,那清晰的怒意似鲜血般流淌在血管,瞬时灌满了整个身体,用力的握住太后的手腕:“孙儿实在心疼。”
那人敛眸,终于放下了手臂。
宁容左阔步走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九次俯首起身。
江淮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了,只是低着头,本能的撑着冷砖起来,再脱力的跌跪下去,浑身满是青紫淤痕。
视线飘忽,她瞧见近在咫尺的一双绣鞋,合该是骆择善,这便叫她有了最后的动力,只想赶快结束,结束今天的羞辱。
耳边响起细微的抽噎声,郭瑾泣不成声:“君幸姐姐。”
“别怕。”
江淮气若游丝,耗尽浑身上下的最后一丝气力起身,只是那膝盖还没等完全直起,便又蓦然的跪了下去,上半个身子扑在地砖上。
那一刻,血红的夕阳扑面而来。
江淮急促的喘了口气,颤抖着伸手,想要去够骆择善的绣鞋,可是那人却悄然后退一步,她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那一刻,江淮的瞳孔凶狠颤动。
“三三百尺到了。”
她极小声的说道。
骆择善瞧见她如此狼狈的匍匐于自己脚下,心理得到巨大的满足,一时间不肯放过,便道:“三百尺?你拿尺子量过了?”
江淮的手在半空中攥成拳头。
“我说什么时候够了,才算是够了。”
骆择善露出嗜血的微笑。
“骆择善你!”
郭瑾红眼切齿道:“你别欺人太甚!”
“瑾儿!”
江淮嘶喊一声,声音又立刻无力:“我跪。”
第三百零一次俯首起身。
换来的是骆择善的故技重施。
江淮死咬着嘴唇,眼底的光芒已然生出异样。
第三百零二次俯首起身。
骆择善乐此不疲的继续后退。
永远都是那看似逼近却难以触及的一小步。
江淮久噙的泪珠随血珠同落。
奇耻大辱。
第三百零三次俯首起身。
骆择善再想退后,却被一双手按住后背,她下意识的转头,发现竟然是宁容左,猛地趔趄跌进慕容琦的怀里,惊惧道:“殿下?”
那两人也愣住了,没想到宁容左会出现在这里,佛门分明是只通官员命妇的城门,皇亲王亲按规矩应走天武门啊!
但这不是要紧,要紧的是宁容左此时此刻的神色。
眸怒如浪。
骆择善的脸色遽然惨白。
而一步之遥的江淮还未察觉,却在跌跪的时候被宁容左接在怀里,那人心痛欲裂:“润儿!”
润儿!
骆择善骤然瞪眼!
慕容琦也面色难看,一旁的陆文玉也更是如此,没想到宁容左口中的润儿竟然是江淮,而偏偏骆择善方才还说是她自己的幼名!
再看骆择善,她整个人被醋火侵蚀,竟然疯了一样冲过去,扬手直要掴在江淮的身上,却被宁容左轻而易举的推倒在地。
而那人根本不看她,只心痛的抱着江淮,瞧着她那苍白的面色那骇人的血红伤口,浑身颤栗难忍:“润润儿你没事吧?”
江淮的双眸是苍灰色,撑着宁容左的手,抬头看着骆择善,那人被陆文玉两人扶起来,又气又吓,歇斯底里一般红着眼。
“太子妃。”
江淮声音极轻。
“今日这三百零三个响头,江淮永世不忘。”
话音落了,她双眼轻轻的合上,身子也脱力的倒下。
宁容左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而太后三人也走了过来,端王看着受伤如此的江淮,痛心道:“君幸!”一指那几人,“蛇蝎毒妇!”
太后沉肃道:“放肆——”
骆择善惶恐下跪,另外两人也跪倒在地,还不等辩解,那慕容琦便招供道:“太后息怒!两位殿下息怒!这都是陆文玉的主意!”
那人霍然瞥眼:“你!”
太后看着一旁痛快红眼的郭瑾:“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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