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颔首,面色多了些敬佩:“韩渊这人,果然有气度。”
黄一川陷入沉默,只盯着那茶杯。
江淮瞧着他:“还有什么事?”
黄一川摇头:“没了。”
“那我有一事。”
江淮伸手翻了一下旁边的折子:“国学院有一个叫周佐的,是我不久前弄进去的,是正五品的博士,你记得暗中帮衬一下。”
黄一川点头,随后起身准备回去,但他想到那周佐,忽然浑身窜了一个机灵,转身皱眉道:“还请大人放过我岳丈性命。”
江淮挑眉,似笑非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动沈萧。”
黄一川苦笑:“长欢麾党以我岳丈为首,而他近来不停进言郡主和十三爷之失,必定碍到您了,但只求大人放过我岳丈一马。”
江淮想着,若是强行杀了沈萧,黄一川心里必生隔阂,到时候再用起他来也没安感,遂道:“你别担心,周佐自有办法。”
黄一川不安:“大人?”
江淮头也不抬:“我不会要了沈萧性命的,你回去吧。”又吩咐山茶道,“库房里的那座送子观音给黄侍郎带走。”
黄一川知道江淮若是想继续用自己,必然会说到做到,遂拱手坦然道:“多谢大人,那下官便告退了。”
江淮轻应,继续拿着那册子翻着,却发现上面竟是假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贪账,而最后一页写的明白,真正账本的地点,藏在了那碧玉耳坠的碧玉石里。
江淮霍然竖眉!
慕容秋果然是老江湖!
可是那碧玉耳坠在哪儿?
难不成是韩渊藏起来了?
正当她略有心焦的时候,玫儿走进来道:“太人,方才北宫东派人传话来,说太子殿下有事要您过去一趟,越快越好。”
江淮茫然抬头:“太子?”
玫儿点头。
将那假账收起来,江淮很快到了北宫东,骆择善不在,甚至连伺候的宫人都没有,她蹙眉不解,在殿门外道:“江淮给殿下请安。”
“进来吧。”
里面那人淡淡道。
江淮轻应,推开那殿门,殿内金碧辉煌却无有人影,她不知道宁容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遂停在门槛外道:“殿下?”
“书案。”
江淮闻言,进去走向左边,瞧见宁容左正坐在书案前,他往后大幅度的靠着,椅子前两腿悬空,抬脚搭在桌沿儿上,抬眼道:“来了。”
江淮面色谨慎,冷漠的垂眸:“不知殿下找微臣何事?”
“喜欢耳坠吗?”
宁容左意味深长的笑道。
江淮一愣,就见那人抬起右手,他两指间拿着一物,正是一个做工略显粗糙的中型碧玉耳坠,透过午后的阳光,可以看到那碧玉石里面有一个小长条形的东西,类似纸卷一般。
这东西怎么会在宁容左的手里!
江淮瞪眼,直接脱口问出:“你哪儿来的!”
宁容左歪着脑袋,淡笑道:“那个押解慕容秋的邢军是我的人,账本一到手他就交给了我,我把真的藏起来了,做了个假的。”
江淮不可置信道:“那假账本后面的一行字是你写的?”
宁容左轻轻颔首:“不错,我本想着韩渊能把这假账本交给父皇,若是找不到真的,父皇便会迁罪他,谁知那人竟然给了你。”
江淮冷眼:“那你就不怕韩渊看到那行字吗?”
“无妨。”宁容左道,“反正玉坠在我手里,他也拿不到真账本,与其你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我倒是更希望在我的手里。”
江淮面色有些薄愠:“你既然不想把真账本给我,又为何叫我过来?难道只是为了羞辱我吗?”
宁容左笑着摇头,起身走过去道:“这东西是你的。”
他说着,摊开手掌。
江淮盯着那个碧玉耳坠,没有着急抢,而是抬头道:“我的?”
宁容左点头:“是。”
江淮一把拿过来,心霎时就稳了。
“但你得证明。”那人又道。
江淮知道自己跑不了,又打不过这只狐狸,索性一口答应,捏着那耳坠的银针就往自己左耳洞里穿去。
只不过,这个碧玉耳坠是宁容左找人匆促做好的,而且为了往里面塞那纸卷儿,特地做得大些,那银针也就较一般的粗。
江淮没有多出来的耳垂,只有那又窄又薄的小耳肉,因着广邳四年是女扮男装,所以耳洞早就拿药填了,差不多长合了。
痛楚自左耳袭来。
江淮疼的皱眉,却没有停手,只倔强的往耳洞里穿。
宁容左瞧着她那左耳悄然发红,指缝间竟然流出血来,神色不快的夺过那耳坠,低冷道:“我说的证明,不是这个。”
江淮摸了一下左耳,瞧着手指腹的鲜血,抬头和那人对视,旋即又冷淡道:“那好。”
说罢,伸手去解领口的扣子。
衣领掀开,露出她那平整有型的锁骨和肚兜系带来。
宁容左算是被江淮彻底激怒了,拦住她的动作,怒意满眸:“你故意的是不是!”侧身厉言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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