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两百年来一直悬悬欲坠的制度,终于被江淮带上了巅峰!
“君幸,还不快谢恩!”
江昭良笑道。
江淮这才反应过来,重重俯身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这份惊喜来的又快又狠,几乎是掉下来的馅饼儿,直到她出了灼华宫,回到上御司的院里时,江淮才长舒了口气,露出寡淡的笑来。
一行宫人欣喜若狂的跪地行礼:“恭喜御令大人!”
御令啊。
江淮本以为,自己至死也就是御侍了,能从从二品升到正二品就已经是极喜了,谁料到今日,居然做到了一品御令!
山茶喜极而泣,双手托着一个垫着金绸子的木盘过来,江淮上眼一看,原是一方岫岩玉的印章,孔穿的玉穗子分成了前所未有的八股,拿起来看着底面,刻着:上御司从一品御令。
山茶泪意盈盈,看着她:“大人,这真是太好了!”
江淮抬眼,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颊,淡淡道:“还有更好的,我方才求了皇上,下月九号,你就可以出宫嫁给齐夺了。”
山茶先是一愣,旋即再次跪地哽咽道:“多谢大人!”
江淮端详着掌心那方印章。
面色沉静。
“不客气。”
半月后的朝会上,麒麟殿内的所有官卿皆屏气凝神,如今慕容秋和袁盛都死了,那朝上,便彻彻底底是旧臣的天下了。
巴结过江淮的,面露得意,得罪过的,惶恐不安。
但不管他们如何,江淮权倾朝野的局面,是不可更改了。
皇帝从偏殿而出,面色沉肃的坐在龙椅上。
百官见状,继续瞥眼那个门口。
如今上朝会的皇子中只有宁容左,那人环视周遭,见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里,也懒散的抬眼过去。
一抹黑红映入视线。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淮款步而出,一品御令的女官官服本是玄青色,可那人今日却穿了一件广袖袍裙,以纯黑色打底,片红为配,那华贵的布料上绣着朵朵耀眼红梅,仿佛真的在徐徐绽开似的,外罩柔软半透明的灰纱,仿佛融身在云雾中一般,让人心驰神往。
她今日未束银冠吊发,乌黑的发丝拢成精致的盘桓髻,点缀典雅的红宝石,修长白皙的脖颈弧度犹如玉净瓶身,五官极美,妆容艳丽,悠闲的环视而去,目光是清冷而高贵的。
明明是要参拜皇帝,百官却先拱手对那人道:“微臣等恭贺御令大人荣升高位——”
江淮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美的惊心动魄。
皇帝瞥眼,甚是平静。
可他不知道,江淮如今的心潭,已是深不可见底,里面肆流出来的欲望堪比雨后春笋,在收不回来的疯长。
当年周景儒的话犹然在耳。
——人心行欲,以政权为剑,手中握有银针,便只想着缝线,倘若换了一柄长刀在手,可就一定要见血。
只可惜,皇帝不知道。
他不知道放江淮出永巷的那一刻,便是浩劫般的覆水难收。
他更不知道,晋封江淮为从一品御令后,会开启大汤国史上那段青史永留名的‘女官代权’时代,时长二年零六个月。
自从江淮升了御令之后,在朝威望更上一层楼,为了更好的为世子铺垫之后的登基路,她开始大肆清筛朝臣,能动的部换水,不能妄动的便用手段剥下一层皮去,慢慢失势以待日后处理。
而她每日挂在嘴边的话无有别的,都是让人听着便不寒而栗的计谋和阴狠陷阱,山茶和玫儿伺候着,见那人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江淮的心里已无阳春三月,尽是凛冬的猎猎寒风。
“大人,您今天还不回侯府吗?”
山茶把新切好的水果奉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淮摆弄着两个纸条,一个上面写着唐亦风,另一个是郑徽,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不回。”
事实上,她和慕容葏争执了。
升御令本是好事,但慕容葏却说江淮不该牵连陶作甯,他生前和豫国公交情较好,留他在朝,也是给豫国公面子。
但江淮认为,不必。
事到如今,扶世子上位才是最要紧的事,更何况慕容葏从前也和她说过,她不在乎自己的城府深浅手段好坏,她在乎的,只是江家的荣耀和父亲豫国公的遗托。
而眼下,她都做到了。
慕容葏有些变色,又说她如今清肃异己的手段太过心狠手辣,该请的不该清的部残忍驱逐,有违豫国公和长信王的本意。
因着屋内只有两人,慕容葏失言。
“我不会生出你这样辣手无情的女儿。”
气氛一时难堪。
江淮待不下去,索性回宫宿在了上御司,至今已有半月多,这半个多月,边蛮漠岭暗有异动,江璟被派回南疆震慑三军,而苏绾将孩子们托付好,便也随军去了。
今天则是初八。
明日初九,是江淮答应山茶和齐夺的好日子。
宫外的齐府自然要大肆操办,如今山茶列入江家养女,江淮在宫内自然也给她备了丰厚的嫁妆,那架势,好像嫁公主一样。
“大人,齐统领来了。”
玫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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